姬幼雪有些郁闷,对方一身夜行衣,身法诡异,好几次差点都让他给逃了。
今日正好没有穿神行靴,追得有些吃力。
不知不觉间,她追着那人到了城隍庙外,眼瞅着快要追上了,只听一声尖叫:“女鬼啊!!”
这叫声太过惨烈,她硬是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站稳,哪里还有那个黑衣人的身影?
只见一个更夫打扮的大叔,一手提着锣,一手用锣锤指着自己,长大嘴:“鬼!鬼!”
“鬼?”姬幼雪指着自己,向四周望了望,说她是鬼?
疑惑地朝着打更大叔走去,但大叔吓得把手上的东西都抛掉,大声叫着“鬼”、“救命”跑开了。
几乎是同时,衙门的捕快们,听到了动静,举着火把和灯笼,朝城隍庙聚来。
姬幼雪懒得搭理那更夫和捕快,还是刚才的黑衣人更重要。
正准备再封闭五感寻找气息,裴思远出现并制止了她。
“师姐,我们先回去。”然后也不容她拒绝,就拉着她避开了捕快,回到了客栈。
“师弟,刚才我都看到那个人,就差一点就抓住了。”一回到付岳秋的房间,姬幼雪说。
裴思远垂着头:“如果我陪着师姐,那人肯定就抓住了。”
“是啊,有你在肯定就抓住了!”
有裴思远在的话,两人前后一堵,哪有让那个家伙逃掉的机会。
头垂得更低了些,原本好看的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采:“这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见他这个样子,姬幼雪吓了一跳,这师弟回了一趟慕容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
于是赶紧安慰他:“这怎么能怪你啊,都是那个家伙太狡猾了。别自责,这次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凶手的身份,是不是?”
“嗯。”裴思远点了点头。
“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这凶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到底是什么血海深仇才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姬幼雪皱着眉头,望着还在突破中的付岳秋,努力思考。
见话题转了过去,裴思远暗自叹了一口气。看向绞尽脑汁为他破案的少女,他有些自责。
这行凶之人狠辣无比,他不该光顾着自己神伤,而让她一个人在外徘徊。
而那歹人已经屠府,大仇应该已经得报,为何还要出现在慕容府外,还要在师姐面前现出身形?
如果这人是为了引诱师姐进去已经设好的圈套,那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想着还有些后怕。
幸亏有那个更夫的出现,幸亏自己即使赶到。
平复了心情,裴思远顺着姬幼雪的问题思考,问道:“如果师姐是我,会如何报仇?”
姬幼雪望向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见师弟正认真望着自己,她斟酌了一下,说:“如果我处于你的境地,我应该会……会……”
杀了慕容老爷和慕容夫人?
尽管她努力将自己当做裴思远,可是她还是不能理解,怎样的父亲,会冷眼看着自己的骨肉被卖去那种地方。
任她如何假设,都没有办法理解和体会。
最终,她放弃回答这个问题,泄气地摇了摇头表示放弃。
裴思远正色道:“我想过,想过很多次。我要让世人都知道他们的罪行,唾弃他们,然后让他们跪在我娘的墓前死去。”
姬幼雪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剧烈颤抖的拳头。
顿了顿,他又说:“即便我这样记仇,这样小心眼,也从没想过真的屠府。所以,凶手一定是个比我还恨他们的人。”
“你哪里记仇了?哪里小心眼了?”姬幼雪拉着他坐下。
摇了摇头,裴思远当然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所有缺点,在师姐面前隐藏起来的所有缺点。
他说道:“这凶手不光与慕容府有深仇大恨,还是个魔修。”
是啊,凶手是魔修,即使已经努力隐藏,可那丝魔气,还是被两人捕捉到。
“当年的慕容府,虽然富甲一方,确实跟修行者没有任何瓜葛,跟魔修更是没有交集。”
“那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呢?会不会是这段时间,招惹了什么仇家?”
裴思远摇头:“这几日我一直留意着慕容家,也打探了些消息,慕容家并未与任何修行者有来往。所谓仇家,也不过是生意上的摩擦,不至于会导致被屠府。”
“那会不会是当年被卖掉的……”姬幼雪有些犹豫,没有说出口。
叹了口气,裴思远不希望她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自从跟她讲了那些往事,他便看开了。
以往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慕容家更是不复存在,慕容祝已经在十七年前就死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裴思远,逍遥派剑峰裴思远。
“当年的旧人,我也有所了解。目前还剩下四个人,都不是。其余的,除了一个逃跑的下落不明,都埋在乱坟岗。”
“会不会是那个逃跑的?”
“我也想过,应该不是他,而且这才十七年,他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修为?”似乎想到了什么,裴思远皱着眉头。
“他是不可能,可是他可以找帮手啊。”姬幼雪望着他。
姬幼雪的这番话,让裴思远豁然开朗。
的确,要说比自己更恨慕容家的,那个人绝对算一个。而且报仇不一定要自己亲手染上血,找人帮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当年慕容家的几个妾室中,最得宠的便是魏氏。魏氏出身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