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之轻声笑笑:“我倒是很喜欢阿英这个脾气,跟老行主不遑多让。”见他揶揄自己,沈琪嗤笑出声:“罢了,重情重义,这也算是我沈家的家风。只是到头来吃的苦,也只有自己明白。”庆之连连认同。
入了夜,沈宅平静下来,各院下了钥。素红已经睡下了。沈英却在书房里坐着,一盏油灯照着他脸上满是愁容,全不似白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晌午与父亲的对话勾起了他寂寥惆怅的追忆。那如花容颜,素手纤纤,满是柔情的眼睛似乎就在跟前看着他;耳畔响起她弹拨琵琶的乐声。大弦嘈嘈,小弦切切,慢启朱唇,清音妙语一出口就夺了他几分魂魄。沈英蓦然站起,打开箱子,拿出久已不用的一支洞箫,试着放到唇边,稳稳气息,一声低沉的箫音划破夜空。随后,箫音渐渐连贯起来,不多时就如泣如诉,沉郁温婉,在寂静的夜里覆盖住了整个沈宅。素红已被惊醒,听到这乐声,却咬着牙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