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朝廷才下诏诰封,不出两日消息已是传遍了京城。然而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这卢府王夫人的诰封,却是他家次子一个虚职换来的好处,哪会引来众多羡慕?
“如此治沙妙法,最终只换来个授课一年的虚职,即便再添上一个安人的诰封,也是颇不值当!”举杯饮尽酒水,还是忍不住讥笑摇头:“到底是官场新手所为,可惜了大好的考绩!”
“北垣兄,此话却是不妥,算来他卢府虽未曾落了许多实惠,可旁人却是凭借此桩,连升了一级有余!”点到关键之处,自然不敢在这耳目众多的酒楼之中,高声放肆。
忙不迭改了音量,又使了眼色招呼桌上众人,凑近低语了数句后方才恢复常态,继续吃酒闲聊。然而此刻听得那人告知详情后,早已失了调侃之心,反倒啧啧称奇起来。
“那两位大人倒是好算机,何以借着旁人之功,进而转了运势直接被调离了西北苦寒之地!”
只见那知情者,更是得意洋洋的接了一句:“也不尽然,毕竟那两位大人也是花费了心思,所以在这官场之上谋求高升,还需眼光独到才是要紧。”
“就以此事而论,非那卢侍郎家的二爷运气不够,而是因其刚巧不在任上,也未必。说到底,还是那两位大人看得极准,才对。”不觉又是压低了声音,反问其余之人:“只怕那位卢二爷先前也未必知晓,这一季栽下能得多少存活。却不料。自己这头尚未报入京内,已是叫人占了先机!”
果然经由此人提点,余下三人皆是互望两眼,连连颔首:“的确是极有可能。若论报达天听的捷径,卢大人怎会弱于齐家那位?”
这人话音才落,对面一人忙是含笑附和:“怪只怪卢家二爷的功名不济,若非有这等特别之能,更进一步本就是渺茫的很。如此辛苦守在那等苦寒之地许久,才做出些许成绩就被人捷足先登,可谓是流年不利,好在升至七品……。”
“这才是纠结所在,好容易得了结出了果实,却叫那无关之人得了诸多好处。自家不过落得一个好名头罢了。”在众人眼里。卢临渊这为期一年的职位。本就是朝廷为安抚与他,才勉强授予的。
反倒是此番才添补的那个六品安人,才让京中不少内宅内眷。羡慕非常!如今边疆鲜有战事,武将府内被诰封的不多,文官中近些年来也是一般。更要紧的是,卢府是父子同朝,儿子有功封了其母,比起那些丈夫有功者又进了一阶,怎不叫人颇为心动。
不过此一消息,才传了短短半月,就被随之而来有关秋闱的各种大小消息,直接盖过!毕竟大比之年。无论何等消息都将被淹没在此之下,也使得卢府众人长出一口气。风头太盛并非好事,还需避其锋芒才可安心做事。
转眼已是到发榜之日,这边厢是人头攒动,争相凑近前来查看上榜之人中,可有熟识的学子,更有不少书童、老仆挤在其中。而另一旁的卢府之内,却是两般天地。
王夫人自然是在为次子即将启程,安排了人手打包行装,而大房的魏氏却受了娘家之托,前来西厢说服妯娌叶氏,将沙地栽种之法的门道也顺带教授了府内的管事,才是当务之急!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妹妹要莫要以为嫂子只看上了利益二字,好歹咱们也是一脉所出,府里有了更多的进项,往后兄弟们几个才能安生过舒坦日子。这门道真心想学的又有几个,漫说是那少有人烟的西北之地,就算毅州能栽也是引不来多少瞩目。”
虽说魏氏一门心思,想要得了二房的治沙法门,却也是说到了关键所在。要知道,不出数日那些落榜的举子中,就有自愿的名录陆续报到户部,然而真心愿意留在当地治理沙漠者,只怕是十不存一。
而近日被魏氏好言相劝了两回,二奶奶叶氏又岂能半点感悟不存,只是本意教授了卢府的管事,也是不难。只是魏家老爷的野心之大,才是他夫妻二人颇为纠结的所在。
先前已是答应了廖家之约,并不会太过扩张开垦之境,但若被财大气粗的地主家看中此桩,又得了栽种之法后,必将毫无节制可言。
一切皆是利益二字使然,今年的收益尚未赶得极报入京城,夫妻俩粗略一算之下,也是小吃一惊!以春日里,庄上的来信所提,顺利降生的羊羔已是存活了八成左右,再加上廖家又添补上一些,已是达到了一百五十六头。
单是这一项,除了给八家佃户结算工钱外,即便等来年在栽种适宜的药材,也是绰绰有余。另外,那些存栏肥猪只怕又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只是夫妻二人早有决定,这沙地栽种药材一事,并不准备教授了那些落第举子。其一,沙地栽种结合圈养牲畜,已足够养活许多农户,而栽种药材一项却并非必要之举。其二,也是为了防止魏家之流,手中握有大笔财富之人,一哄而起抢占了先机,使得原就苦无本钱在手的农户,不得不一旁观望。
经历了魏氏的连番攻势之后,更是坚定了夫妻俩的决心。
“历来都是有权有势者,占尽了先机,再加之早与廖家兄弟有约在先,断断不能叫外人拓宽得太过,直接将他们隐身在沙漠腹地的寨子暴露了在外。所以这药材栽种一事,索性缓上一缓,到那几个落第举子离开甘霖,方才开始悄悄教习了佃户们,栽于百丈外的沙地中。:”
这旁的二奶奶叶氏思量片刻后,亦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