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这旁之人已是轻笑摇头道:“我们庄上最多每季让把式出门,做几单以货易货的买卖罢了,哪里用得着与人动武的。不过此刻送了人来,只怕要等年节时,才领回家中了,毕竟要学的东西也是不少。”
那方才要抱拳感谢,却被卢临渊出言打断下来:“如今道谢为时尚早,待看他们学成之后,能给你们寨子带去多少改善,再载来厚礼好生谢我,也是不迟。”
同样悄悄送走了廖家二郎,留下他家两个侄儿,就在卢家外院厢房暂歇一段时日。
“对外就说是我家远方表侄,姓氏倒是无需改了,只是往后谨慎开口,莫要道明自家出处,才是要紧!”见那两个半大孩子,齐齐颔首施礼,才领着老管事往内院去。
紧随其后的蔺管事,也是心有迟疑,直到步入正房中,才开口提醒主子道:“二爷您又是何苦拦下这档子事,倘若年内京中真有巨变发生,我们毕竟提前回去,这小哥俩又该如何是好?”
只见正坐上的卢临渊缓缓点了点头,左手轻叩了桌面几下,才莞尔问道:“蔺管事以为,若是年内就有巨变发生,我们是偏安于此为好,还是赶着送上门去为妙?”
“主子的意思是……难不成,那严阁老还不准备罢手?”稍作思量,那旁老管事已是惊呼一声,怔怔看向这旁之人。
不能够啊,若是当初的一切,皆是为了麻痹反贼的疑虑而设,此刻再旧事重提,又是何意?亦或者那桩旧案不过是,严阁老将错就错的无奈之举?
想到此处,更是张口欲言,却被这旁的卢临渊抬手打断道:“或许也有此可能,所以越是混乱之时,更当冷静应对为上。万事尚未确定之前,漫说是京城回不得,只怕连自家山庄也是不能归。惟有留守在这沙漠一侧,才是最为妥当。”
朝外院方向示意了一眼:“如今有这兄弟俩暂留庄上,也是我们学习沙漠生存之法的关键所在。即便不能胜过那些能够安然走出沙漠的,好歹也比外间之人懂得更多。”
最后又叮嘱了老管事两句,才转回内室与自家娘子商议起,余下的各项准备来。此刻就连深处沙漠腹地的廖家兄弟俩,也已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更何况本就与京城那位重获圣宠的阁老师徒,旧事心结未了的卢临渊。
“相公所想的确合宜,索性将沙地药材栽种之事,放在廖家寨子更为稳妥。毕竟深藏沙漠腹地,只怕不是经常往返这一路上的旅人压根不敢夸口,自己每回都能安然抵达那片绿洲所在!”
这旁之人也是颔首接道:“刚才不曾提前告知那人,也是为了避免过早走漏了风声。不过我们庄上,也需少量栽培些,只不过多半栽于他们绿洲之中,才可保得此事长久不为外人知。”
毕竟此处不似自家的渌水庄,深入山谷之中,可借助山势之利隐蔽一二。齐整一片却是无遮无拦,仅靠着那片胡杨树林勉强作了一道屏障,也是收效甚微,到底不及远处那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来得管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