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这样是牛嚼牡丹,下官应该让厨房准备几个馒头。”顾轻舟拿着勺子慢条斯理的吃着小馄饨。
鲜肉剁成泥,辅以葱姜水,再加上蛋清搅拌成馅,薄薄的面皮子包裹住肉馅,在高汤里煮上片刻。
起锅后加上虾皮和紫菜,再撒点碾碎的小麻花,一口下去鲜的人舌头都掉了,偏偏裕亲王连口味都没尝到,一口一个囫囵吞了下去。
“你和圣上在谋算什么?别当本王是傻子好糊弄。”裕亲王风卷残云一番后,填饱肚子就有精力来兴师问罪了。
顾轻舟要收徒便收徒,闹的这一出出的,再加上刘謇都被弄到南宣府来了,裕亲王没好气的瞪着顾轻舟,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他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江南富庶,盐商们富得流油,本官太穷这不就眼红了。”顾轻舟说的是含混不清,却也提到了重点。
“圣上要动江南道?”裕亲王眉头一皱,南宣府虽处江南,却不算多富裕,要说富庶则属中州府等地。
而江南道世家云集,和朝中更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大皇子外家便是江南最大的世家陈家。
在江南道何止是盐商富裕,茶商、布商……谁不是富可敌国,大庆朝四大皇商,有三家都在江南道,动江南,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会导致朝政不稳。
裕亲王越想越感觉不对劲,看着慢条斯理吃早膳的顾轻舟,脑中灵光一闪,“刘謇那策问题是怎么回事?”
江南道不好动,也不能动,可盐商却是可以动一动的,再想到盐税、盐价、盐商的策问题,裕亲王越想越感觉有猫腻。
“你们这些读书人肚子里的算计果真是一出一出的,本王突然庆幸没把娇娇许配给你!”裕亲王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
他是个武将,有脑子却不擅长勾心斗角的算计,他的娇娇也是虎父无犬女,性子直爽,为人坦荡明朗,这要是嫁给顾轻舟了,只怕被卖了还要给他数银子。
“小鱼这会应该在练拳,王爷可否指点一二?”顾轻舟做了个请的手势,盐商的事圣上那边还没有明确的结果,顾轻舟也不方便对裕亲王细说。
“你这小弟子挺不错,昨日仝旭都蔫了,小姑娘却是精神奕奕,早上也是天不亮就起来读书。”裕亲王年岁大了,本就喜欢湛非鱼这样乖巧懂事的小姑娘,更何况她不但长的好,性子也好,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还勤奋好学,哪个长辈不喜欢。
庭院里,湛非鱼正在练拳,她力气不大,可下盘却稳当,出拳也是干脆利落,肃杀的小脸,眼神锐利,乍一看更像是个武者。
裕亲王原本只当小姑娘是个花拳绣腿,练拳也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毕竟考科举可不容易,要在号舍里待上九日,身体孱弱的的估计都撑不下来。
可定睛一看,裕亲王面色越来越严肃,这倒是让顾轻舟不解了。
顾轻舟说是让裕亲王指点湛非鱼,不过是想给她结个善缘,日后在京中多个人护着,毕竟裕亲王身份贵重,他发话了,京城的皇亲国戚也好,纨绔子弟也罢,绝对不敢招惹湛非鱼。
“小姑娘这套拳是谁教的?”裕亲王正色的问道。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顾轻舟只看出湛非鱼这套拳打的虎虎生威、架势十足,可裕亲王却看出这套拳的不俗。
看顾轻舟还是不明白,裕亲王只能解释道:“这套拳有踢、打、摔、拿、拧这些动作,组合起来便可防守自身,起到克敌制胜之用,若是在军中推广,假以时日必定能让士兵的伤亡大大降低!”
顾轻舟但笑不语着,着实让性子暴躁的裕亲王气的牙痒痒。
想到昨夜回到农庄后侍卫的禀告,裕亲王突然问道:“是不是无衍那小子教的?给她防身用的?”
昨夜在县学的时候,裕亲王就察觉到了,禁龙卫的两个人是在保护顾轻舟,当时他还诧异,难道是圣上让禁龙卫来保护顾轻舟的?
从县学回来后,禁龙卫的两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农庄外,这也是因为裕亲王身边两个亲卫武艺高强,否则还察觉不到。
此刻一想,裕亲王突然就明白了,目光不由看向收拳后开始平复呼吸的湛非鱼,禁龙卫的人或许是来保护这小姑娘的。
“我这小弟子手里有个制盐的新方子,圣上让无衍来处理。”顾轻舟半真半假的回了一句。
他自然是察觉到湛非鱼身上藏有不少秘密,尤其是她之前那可将日月换新天的火药方子,顾轻舟只要一想起来就头疼。
好在有殷无衍打掩护,顾轻舟也不是追根问底的人,湛非鱼身上的秘密再多,也不会对他这个老师不利,相反的,她那些都是利国利民的方子,顾轻舟只会竭尽全力的保护湛非鱼。
想到殷无衍,裕亲王神色舒缓下来,这臭小子来了上泗县竟然对自己避而不见,不过一想到他和湛非鱼如此亲近,裕亲王看向湛非鱼的目光更为柔和。
湛非鱼快步走了过来,行礼问好,“老师,王爷。”
“本想让王爷指点你练拳,不过看来是不需要了。”顾轻舟摸了摸湛非鱼的头,“快去洗漱,一会为师带你去衙门。”
毕竟万云浩的死还没有查清楚,今日要提审县学夫子、斋夫等人。
再者经过一夜的时间,上泗县这一千多读书人都知道万云浩被毒杀的消息,此案不查明,对湛非鱼的名声也有碍,说不定有人会怀疑是湛非鱼怕输,干脆一不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