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听闻御琅边界有动静,就耽搁了行程去了一趟,今日同御雪才到梁城,其他人估计也在从御琅赶回的路上羽七音步了过来,坐在床榻边就想去掀她的衾被,奈何她死攥着被角不放,他只得作罢。
秦无色皱着眉,她不知晓他们都不在梁城不足为奇,只因她端着架子半句没过问关于‘斩诡’的情况,又听他说,“御雪带着七七去见伯父伯母了。”
“他怎么擅作主张!”她这才从衾被中又探出头来。
“怎么了?”羽七音不明就里地望着她。
她抿着唇不想解释了,想看秦宣泪眼婆娑的心思,看来是彻底破灭了,他看不懂她在想什么,只是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慢慢打开,“我刚到梁城就听说你跑来白云观给伯母作斋醮之仪了,是想来找他罢,饿不饿,我给你带了酥皮鸭,还热的。”
闻着油腥香味,她凤眸才亮了起来,赶紧接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姿态,不吃肉不吃油两天谁也不能淡定了,直接用手就往嘴里塞,“难怪……唔……。我说哪来的刺客一身的烤鸭味儿。”
“想你也没吃好,道观又不是你的皇宫。”他又拿出丝帕给她拭去嘴角的油渍,声线带着淡淡的笑意,“就是没想到竟饿成这样了。”
秦无色瞅着他送来的丝帕,边角精细绣着几朵潋滟桃花,花上还有双蝶盘飞,眯了眯眼儿,“你还当自己是女子呢,用的丝帕花哨成这样。”
“我……”他一时语塞,又默默地将丝帕收了回来,四下望了一眼,“你怎么住得惯……”
“心疼了?”她连指尖残余的香味儿都吮干净了,又随手在他袍子上擦了几下。
他也不恼,由着她将自个儿的衣裳当丝帕用,半晌才喃喃出声,“心疼了……”
秦无色愣了一下,瞟了他一眼,“越来越乖了。”
他不置可否,缄默片刻后,她才慢慢地,缓缓地往他的位置挪了一点儿,再挪了一点儿,突地就伸手将他抱住,负气一般,“我不接他了,我们回去。”
“吃闭门羹了?”他修长的指尖捋着她的发,语气恍如先知,“早该料到的,他习惯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揽,或许……他亦责怪自己当年没护好你呢。”
“阿七,你就是太好了,好得有点儿蠢,蠢到我都会怀疑你爱不爱我。”她斜了他一眼,感觉到他身形滞了一下,她才又无所谓的笑道,“你呀,看别人的时候看得透彻,到了自个儿还是一团乱。”
“你呀,亦然。”他学着她的语气,复又问,“我没想到你饿成这样,就只带了半只,还饿么?”
她摇头,手上把玩着他的面纱,欲掀不掀的,像是自语,“其实你最漂亮,只是有人传,却无人说得出所以然……”
“你能看我就够了。”他指尖也将她一缕额发绞着玩儿。
她阖着双眸,不去看,只在脑海中勾勒他的模样,微灰的美眸,血染的唇畔,“阿七,在下雪。”
“嗯。”
“战事毕了,我就随你回雪山玩儿好么?”她脑海中似乎都依稀浮现他口中所说的雪山,常年覆雪的巍峨茫茫,如果没有灵气,如何蕴育了第一美人羽七音。
“好,我带你去见三姑姑。”说到这个,他显然也很雀跃,三姑姑算是他们的媒人罢,他下山来,只为找她。
“跟我说说未见我之前,你心中的秦无色是什么样儿?”她掀开长睫,指尖亦恰好将他的面纱扯下,无论作了多长时间的心理准备,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顿了呼吸。
他此刻空濛如烟的眸中却似只有思索,“其实……也差不许多,最初知道秦无色,也就知道是个fēng_liú胚子,有点儿不甘,可是……”
“是不是只要能看你都能让你以身相许?”她眼角微扬着,却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或许问出的答案并不会让她舒坦,毕竟他只是在一种近乎催眠的环境中对她生了感情。
“你似乎想的比我还多,我却从来没计较过是先爱上你的名字,还是你的人,结果都只是……爱你。”
“你怎么说话都带禅意似的了。”她嗔了他一眼,好在他没火上添油,让她今日的怒意都缓和不少,下意识往他怀里蹭了几下,“你怎么这么乖……唔……满身的烤鸭味儿…。”
他正想低头亲她一下,就被她的话怔得不敢再动,他没偷吃酥皮鸭,该不会嘴里也有吧?
她指尖掸去落在他肩头的雪片,“你累么?”
“嗯?”还在神思中的他一时有点儿没听清她说什么。
她却蓦地躺回塌上,伸手指了指身旁,“过来睡,我也累了。”
羽七音有些迷惘地嗯了一声,着手将沁满风雪的外袍褪下,指尖掸出一道气流灭了烛火,才小心翼翼地靠在她身旁。
她径直就攀附了过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是不是想?”
“没……”他有些无措的忙摇头,看到黑暗中她凤眸一闪,慌忙又道,“你不是说累了,我……只是想抱抱你。”
“你以前真没这么乖。”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即使夜色很浓,这么看过去,他依旧美得太有杀伤力,在他面前,世间绝色亦枉然,只是,这张脸却无法得到众人的仰慕,甚至连花草也不敢恣意观瞻。
“其实……御雪先带七七回梁城见伯父是大家的意思,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他还是隐隐担心,若叫他人发觉他不跟众人,独独以轻功先溜了回来……
一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