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儿哈赤的军令很快传到了前线,要不是因为这个传令之人是奴儿哈赤的亲兵,莽古尔泰甚至都以为是明军诡计。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甘心,他连忙叫来代善,代善反问道:
“父汗为何下令撤退?”
“回大贝勒,我军后方大营遭遇大股明军骑兵攻袭,两黄旗不敌明军,已经撤退!”
代善看了一眼莽古尔泰,连忙说道:
“你快去准备安排撤军事宜,所有攻城器械全部都要带走,战马伤员物资这些也不可遗落,不能给明军留下任何东西!”
莽古尔泰纵有万般不甘,此时也只能照办。
待莽古尔泰走远了,代善又问道:
“大营有两黄旗镇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败了?”
“据大汗所说,领兵之人八成是熊蛮子,明军也俱是精锐!”
代善闻言便不在问了,熊蛮子确实不好对付。
而远在城北的黄台吉却不知道奴儿哈赤已经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他还在督促正白旗的人马猛攻沈阳呢。
本来刚刚已经杀到了城头上,眼看就要破城了,可明军的援兵来了,导致后续跟不上,最终被击退了。
他见明军的援兵到了,本欲撤军,可经他发现,这股明军并没有多少人,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果断下令再次猛攻。
“贝勒爷,不能在攻了,我们正白旗就剩下六千人了,在这么打下去,恐怕城还没破,我们已经死完了!”
黄台吉也不想在攻,可是他已经在父汗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为了父汗的信任和重视,他宁愿多牺牲一些旗兵!
黄台吉抽出佩刀大喝道:
“再敢言退,本贝勒亲手斩了他!”
奴才们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多言。
正白旗的进攻再一次被明军击退了,攻城先锋拜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
“贝勒爷,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沈阳城,奴才无法攻破!”
而黄台吉并没有怪罪于他,因为他心里早就清楚,第一波是进攻是最好的破城时机,也是唯一的破城时机,如果第一波没有成功,那么就永远不可能成功了。
三国演义他已经拜读了不知道多少次,尤其是诸葛亮的六出祁山,与现在何其相似?
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不能退军,因为他要争夺继承人的位置,而想要成为大金的下一个大汗,就不能让大汗失望。
看来今天他黄台吉也要来一次混水摸鱼了,他正白旗已经没有多少旗丁了,如果损失太大,自身实力受损严重,也会对自己不利的。
黄台吉随即带军后退五里暂做休整,而城头上的明军也越来越多了,尤世功见正面的建奴主力已经不攻了,也将一应火炮全部搬了回来。
黄台吉看着城头上的明军忙的不亦乐乎,他唉声叹气道:
“沈阳,破城无望!”
明朝的实力还是太强了,终究不是他们大金能比的,就算是经历了连番大败,但是对于偌大的明朝来说,不过是皮毛而已。
而他们大金,经此一战,恐怕没有个十年是恢复不起来了,除非能够占领辽沈,这样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正在黄台吉沉思之际,奴儿哈赤的传令兵也终于赶到了,而他不知道,黄台吉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禀四贝勒,大汗军令,火速撤军!”
黄台吉就是在等这句话,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休息这么久了,他问都不多问一句,立刻带着正白旗丁人马溜了。
而正面的代善、莽古尔泰、阿敏三个贝勒,也带着三万多建奴走了,沈阳一战,他们输的极惨。
他们前脚刚走,熊廷弼后脚就到了沈阳城下,尤世功见是熊廷弼亲领援兵,立刻下令打开了城门,迎接熊廷弼进城。
“台台,您终于来了,弟兄们都快坚持不住了!”
“诸位,建奴已退,沈阳无忧矣!”
熊廷弼进城以后,迅速开始安排各部清扫战场,修缮破损的城防,自己人的尸体全部集中起来,到时一起埋了,建奴的尸体则是砍了脑袋扔到荒郊野外。
一直到傍晚,战损终于是统计出来了,沈阳明军伤亡近六千,总兵官贺世贤战死。
辽阳的明军援兵伤亡高达一万四千余人,战马损失四千多匹,熊廷弼听完汇报以后,心也是痛了一下,这些都是敢战精锐啊。
众将见熊廷弼这副表情,都知道又在暗自心疼了。
曹文诏立刻上前道:
“台台,此战乃是我大明数十年来,未有之大胜啊,台台马上就要名震天下了!”
负责统计的姜弼立刻接话说道:
“台台,此战建奴可比我们的损失大多了,光是斩下的建奴的首级,就已经超过了两万颗,建奴一共才多少人?”
“行了,也不必在这蒙骗本官了,这些首级里面超过半数是那些汉军和包衣的,你们要注意区分,敢有弄虚作假者,不要怪本官不留情面,本官最恨的就是谎报战功之人!”
“文诏,你今日阵斩老奴之子德格类,实乃大功一件,本官会帮你向陛下请功的!”
曹文诏立刻感谢道:
“多谢台台!”
“此次沈阳大捷,多仰仗诸位将军奋勇杀敌,诸位将军的功劳,本官也会一一写明,奏报陛下,只是陛下如今尚不在京师,大家需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眼下之事,是要处理好诸多后事!”
众将齐应声道:
“唯!”
有人欢喜有人忧,沈阳城内狂欢胜利,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