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去以后,不少官员都是聚在一起谈论学院之事,今日他们不止没有达成目的,反而损失了一名言官。
“哼,陛下这是摆明了要与我等分离,要打击我等士绅,那王象乾和徐光启好歹也是圣人门生,真是士林之耻!”
先前那名发言的御史此时愤恨的说道。
他因为被王象乾怼了回去,内心已经记恨上了当朝的内阁首辅。
“慎言啊,虽说是在宫外,但厂卫可是无处不在,尤其是那魏忠贤,巴不得抓我们下狱呢,要是被他们听了去,可就危险了!”
这御史正欲再说,一经提醒也是后怕不已,立刻闭嘴不言了。
然后几人迅速走进值房,将门窗关好,小声道:
“诸位,此事对我等极为不利啊,陛下之心与我等根本不在一起,反而处处针对我们,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戴彭忧虑的说道。
“可如今我等忠臣义仕在朝中人微言轻,陛下宠信厂卫奸佞,反而是徐光启、程国祥等人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我们又能如何呢?”
皇帝之心他们早已知道,如果在这么下去,岂不是又要回到成化年间那个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的时代?
现在的朝堂和成化年间有何区别?这些阁臣尚书哪个不是被破格提拔的?
他们除了无限制的支持皇帝,跪在地上磕头以外,他们还会什么?
这样下去大明朝岂不是又要迎来一个黑暗无光的时期?
成化的悲剧就在眼前,难道大明又要经历一次?
“我看别无他法,只有实行忠谏、甚至死谏,才有可能使陛下看清那些奸佞的真面目!”
戴彭反驳道:
“可京师的清流义士惨死的惨死,贬职的贬职,又如何能实行所谓的谏言?”
“况且这谏言又不是没有过,最后都是何等下场难道你都忘了?此法根本行不通,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这名御史顿时就急了,左右独步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等该当如何?难道就坐视那些谄媚奸佞把持朝政?”
这些官员们在愤愤不平,朱由校现在可是心情极好。
因为魏忠贤进宫了,这代表着他又可以再一次将刀挥向那些蛀虫了,这一次,就是要把他们连根拔起,肃清朝中那些与自己作对的文人官员。
乾清宫中,朱由校的面前摆了一打的奏疏,这些都是魏忠贤所审讯出来的罪状。
而魏忠贤正跪在下面给皇帝作汇报。
“皇爷,何士晋和陈所学等人已经全部招供了,他们想趁皇爷亲征之时谋反作乱,他们数次派人去联系那林丹汗。”
“还将我军的虚实以及皇爷的位置全部告诉了那个给林丹汗,报信的家奴也已经抓到了,朝中官员参与着达三十余人!”
“除了这些官员,还有不少士绅也参与其中,他们还联系了上直亲军卫,不少卫所的指挥使都暗中表示支持!”
朱由校微微皱眉,显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些人还真的敢干,幸好自己多留了一手,不然还真有可能被他们给阴死。
朱由校沉声道:
“那他们可与朕的弟弟有过接触?”
朱由校的弟弟只有一人,那就是朱由检,如果朱由校真的被阴死,那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是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们既然敢干这种事,那肯定是计划周全了的,推举那个皇室宗亲为新皇,他们内部肯定是商议过后达成一致了的。
只可惜他们太看得起自己了,就算他真的挂了,也轮不到朱由检来继承,先不说自己留下的遗诏,就是他们这一个个不入流的六七品官,拿头来拥立?
“那陈所学倒是有好几次找借口入宫要接近殿下,但都被挡在了宫门外,还有一次差点被侍卫当乱贼斩杀了!”
“他们见无法入宫,而殿下也一直为出宫,因此并没有接触!”
朱由校听了顿时感觉自己眼光不错,这腾骧四卫果然不负他望,还真的将自己的命令贯彻到底了。
“可有那些指挥使与他们之间暗谋的证据?”
卫所指挥使暗中支持他们是在朱由校预料之外的,毕竟这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据他所知,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交集。
看来是上次诏他们入宫把他们吓住了,出征之时又将他们当犯人一样看管起来,这些人一个个的做贼心虚,肯定是害怕不已。
他本打算上次就将这些指挥使全部解决的,可是出征在即,朱由校也就没有妄动,现在看来他们是因为恐惧而铤而走险了。
“回皇爷,暗通的书信奴婢倒是截取了几封,但内容并没有他们具体的罪状,想来他们是当面商谈的!”
“二十一卫亲军都在军营,还有周平恩的羽林军看守,他们是怎么见面的?”
见皇帝有此疑问,魏忠贤回道:
“禀皇爷,亲军卫的粮草都是由户部负责的,而这陈所学正是户部的主事,他还押了一次粮前往了宣大!”
这倒是说的通了,他们既然能够千里迢迢的联系到林丹汗,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毕竟羽林军也不是时时刻刻监控到每个人的。
“那些指挥使暂时不要动,严格监控即可,你继续深查下去,如果还找不到他们暗通的罪证,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些人手中毕竟还掌握着兵权,朱由校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如果冒冒失失的大行动,朱由校也保证不了这些人不会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