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跪在下面的百姓听了,是既有欣喜激动的,也有落寞不甘的。
之所以会两极分化,其中原因也很简单。
那些想离开的,基本上是没有亲人在毛文龙手下当兵,家园也被建奴给摧毁了。
因此不管去哪里,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
更不用说是去山东了,山东可比辽东好多了啊,没有这么寒冷,也不用遭受战争的摧残。
而且朝廷还保证他们会在山东安稳的居住生活,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世外桃源。
而那些不愿和亲人分开,则是向戚金问道:
“草民冒味敢问将军,我等自愿留在辽东,受毛将军驱使,协助朝廷大军征剿老奴,是否可以不去山东,留在此地?”
其他的人听了立刻起身附言道:
“是啊,朝廷的军队近期不是把老奴打的屁滚尿流嘛,我们不是占上风嘛,怎么突然要撤离百姓了?”
“再说了,有毛将军在这里守着,那老奴就算是举兵来犯,毛将军也能保护我们啊,为何要千里迢迢的去山东呢。”
戚金并不知道这些提出疑问的百姓,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和想法。
他唯一想到的,毛文龙居然在这里还挺得民心的,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也无伤大雅,他有陛下的圣旨以及朝廷的政策文书在身,说什么也得把他们全部迁到山东去。
而此时的毛文龙,嘴角也是露出一丝冷笑。
他此时也想到了这圣旨背后真正的意图,这是要釜底抽薪,限制住他发展实力啊。
可惜的是,他在镇江已经经营了一年之久,接连的几场胜战,早已让他尽得了此地军心,以及民众威望,这些军士的亲属更是不在话下了。
因此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阻止朝廷此次想要消减他实力的意图。
戚金并没有和这些平民百姓去解释,因此宣读完圣旨,并让手下去张贴告示之后,就与毛文龙离开了校场。
毛文龙这下又懵圈了,这人怎么直接走了?
百姓的反应这么大,他难道不应该好好解释一下其中的原因?
“监军,陛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快要到将军府时,毛文龙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毛将军可是太抬举戚某了,戚某哪里能知道陛下的心思呢?”
戚金怎么会在这种话题上浪费口舌呢,说完就直接快步走进了将军府,使得毛文龙跟在背后揣测心意。
“禀监军,镇江堡内,一应武将如数到齐,请监军核查。”
一个御林军的统领照着名单点完到之后,根本不顾那些将领异样的眼光,呈交汇报完之后,就站在了戚金的身后。
毛文龙此时心中有着一股怒气,这里是他的住所,镇江是他的地盘。
这些将领也都是他的部署,就算是要点到核实人数,也得是他来才对啊。
怎么现在好像他才是个外来者一样?
他已经给足了戚金脸面,可想不到这个人如此不识好歹。
他才是镇江堡的分守参将,是这里的最高将领,戚金不过一区区的监军,只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腿。
可他居然敢喧宾夺主,公然挑衅自己的权威。
要不是看着他是皇帝亲自指派来的话,恐怕他当场就要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主次之分。
“诸位将军,此次陛下亲命我为镇江监军,本监军也是深感意外,可既然已经受命,那就必然是鞠躬尽瘁。”
“日后还望诸位将军,能够多多配合。”
一众将领当即赔笑,可见到毛文龙的脸色不太对劲之后,也就嘎然而止了。
“监军就不要卖关子了吧,此次来镇江,肯定是有任务在身,监军还不如早说出来,我等也好做准备,免得贻误了监军大事。”
毛文龙已经不想打嘴炮了,因此开门见山的说道。
戚金也不打哑迷了,直言不讳的说道:
“如今辽东战事正值关键时刻,辽沈几次大战下来,老奴已无力在南下攻打辽沈。”
“而我大明又实行了三面合围的战略战术,老奴无法获得粮食、盐、铁等重要生存物资。”
“因此陛下认为,军事力量相对薄弱的镇江,很有可能会成为老奴集中的突破点。”
“朝鲜军备松弛,打起来根本不是建奴对手,因此这也是陛下安排毛将军驻守于此的原因。”
“除了要从背后侧击老奴,还要承担保护朝鲜的责任。”
“朝鲜虽然国力弱,可比起建奴来,还是要强出许多的,正是老奴抢掠打草谷的最佳对象。”
“为防止老奴狗急跳墙,陛下认为,当先撤离在镇江、皮岛等地的辽民,把此地打造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军事重镇。”
“这样也就不会有后顾之忧,进可攻退可守,可根据形势以及战况来随机应变。”
“还有镇江军的军功统筹,以及后勤问题,陛下也是划归给了本监军管辖,避免将军分心啊,为此还从兵部专门挑选两位官员前来。”
“等明天就正式对接吧,到时镇江的一应粮草军需,以及武器盔甲的请拨和发放,都需经过两位军需官的批准。”
一直沉默着没有发声的两个兵部官员,当即走上前来,对着堂内的将领以及毛文龙拱手示意。
而这下不止是毛文龙,就连毛永喜与毛可杰等人,都是不淡定了。
话说的好听,不就是不放心他们这支孤立在外的军队,派你来监视我们的嘛。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