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服下了那瓶毒药,却是无能为力!确切地说,他们从心底里,最想保护的一个人,是太子!自始至终,他们虽然是承认了太子妃的身分和地位,可是,在心底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重要性能超过太子!
肖冬阳闭了眼,声音小的几乎是微不可闻!可见他受到的打击有多么大!可是就是这小的几乎是让人无法听到的声音,却是让这屋内的人,尽数变了脸!
“你们走吧!”
“殿下,您这是何意?”第一个出声询问的,是雷天!声音中带着一缕颤抖,虽然是极轻,可是在场的人个个儿身手不凡,如何会听不出来?
肖冬阳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尽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你们竟然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服下了那毒药?你们何曾将我的命令放在心上?你们又何曾将太子妃的安危放在心上?你们可知道,没有了她,也就没有了我!你们,对荣华的不忠,就是对我的不忠!你们,走吧!”
几人大惊,面色已是大变!饶是平日里最为镇定的雷天,此时那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上,也已是出现了一丝的裂痕!而吉祥和如意,则是直接就吓得跪在了地上,“殿下请息怒!属下当时,也的确是情非得已呀!”
“情非得已?不!若是再出现一次类似的事情,你们仍然是会选择看着她去死,绝对是不会出手相救!我吩咐过你们,无论是任何时候,都要不计一切代价地保护荣华,可是你们没有做到!你们,让我失望了!”
雷天低了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许久,他才闷声道:“殿下,并非是属下故意让您失望!实在是,这一切都是太子妃的吩咐!是她亲口吩咐的,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属下都要不顾一切地护着您!不能让您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太子妃还说。”雷天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抬眸看向了前方的太子,那眸底的痛楚,并不比太子的痛楚少多少!
“她还说什么了?说!”肖冬阳的声音虽然是轻,可是仍然是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身子虽然是轻晃了一下,可是仍然是无法阻止那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体里开始一点一滴地散发出来!
“太子妃说,曾经她以为自己一心护着的哥哥死了,那种痛,自己至今仍然是记得的!她不再怪您当初隐瞒了她!正如您所说,您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而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是要让您平安无事!您所中的毒,正是当年凌王妃所中的毒,只不过,似乎是比她的毒性还要更猛烈一些!您现在几乎是没有什么感觉,那是因为这是一种慢性毒药!等您有了感觉的时候,便一切都来不及了!若是没有独孤涨的独门解药,怕是您将来所承受的痛苦,要更甚百倍!”
肖冬阳听了,手无力地垂下,低头看了一眼那袍上的星星点点,身子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盛京出来的马车,自官道上快速地行驶着!那飞奔的马蹄,似乎是恨不能要真的飞起来一般!
豪华瑰丽的马车内,正是要启程回到西凤的独孤海。而就在马车的一侧,墨京正全神戒备地守护着自己的主子。
“墨京,照这个速度,咱们要多久才能离开北梁?”
“回殿下,至少也要十余日!马车的速度,要慢上许多!而且,您吩咐了,尽可能地不要吵到长平公主,所以,这已经是在保证长平公主舒适的情况下,最快的速度了!”
独孤海微微皱了一下眉,看着荣华就躺在了自己的身边,那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翅一般的美丽,此时,一动不动!略显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表情,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对于外面的嘈杂和奔波,丝毫不知!
独孤海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意中人,此刻终于如愿地躺在了自己的马车里,眸底的兴奋和激动,已是再难压抑!况且,这里没有旁人,他也从未想过要压抑!
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脸庞上滑过!随着车身的晃动,他们二人的身形自然也在晃动!看了看她身下被铺了十几层的褥子和毛皮,确定她不会感觉到不舒服,才收回了视线,再度落在了她的一张如梦似画的容颜上!
想起一个时辰前,荣华说完,唇畔含笑,平静淡然,看了一眼肖冬阳所在的马车的位子,举起了那个小瓶,送至唇边。那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却是让他看了,觉得心中一痛!那本是莹白如玉的手,在他看来,那一刻握着那个瓶子,竟然是那样的刺眼!那本该是倾城倾国的笑容,在他看来,却是写满了讽刺!她竟然是真的愿意为了肖冬阳,而送上自己的性命?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是有多爱那个肖冬阳?
独孤海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手,微微垂眸,想起自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终于是成功地让人制住了如意,快速地将她带离了十里亭,这一局,他总算是赢了!
独孤海对于肖冬阳的了解,主要还是来自于这些日子,听到了各种太子宠爱太子妃的传闻!他趁乱将人掳走!大批的士兵将肖冬阳的马车围困于十里亭,想要追他,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再说了,他是西凤太子,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即便肖冬阳是北梁太子,也不能真的将自己如何?就像是自己不能在十里亭杀了他一样!毕竟,若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