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军事历史>东唐再续>第212章 秦王变法八

“长安二月多香尘,六街车马声辚辚。家家楼上如花人,千枝万枝红艳新。帘间笑语自相问,何人占得长安春?长安春色本无主,古来尽属红楼女。如今无奈杏园人,骏马轻车拥将去。”

长安的春天始于二月。从朔北吹来的风和黄尘,夹带着春天,降临关中。

二月的长安,风中已经开始混杂着杏花的味道。寒风刺骨的凛冽早已远去,只感觉到春风和煦。

李曜走在带着春天气息的风中,身着深青色书生儒服,腰间却佩着一把鲨皮横刀。

新晋武散官衔为冠军大将军,同时检校兵部侍郎的憨娃儿,同样腰佩横刀,着武弁装,伴随在李曜左右。

里坊中的大街左右两旁并立的榆树、槐树和杨柳,都已冒出嫩芽,抽出淡淡的新绿。路过的马车发出辚辚之声,更添几分热闹。高楼之上的蓝空,也显现出温柔的色彩。

走过大街,一踏进游廓的夹道——狭斜,人们的脚步似乎也都变得轻盈了。

纵然书生佩剑,风姿卓绝如李曜者,走在这称为“狭斜”的妓院、酒肆鳞次的街道,也不会让任何人停下来多看他一眼。

在长安人眼中,自从当今右相、陇西郡王李存曜为官家呈上《新儒论》之后,自认才济天下的文人雅士们就大都重拾了春秋旧风,将佩剑当作一种新的时尚——特别是在右相出现长安各处时均身佩横刀之后。

虽然李曜与憨娃儿的佩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战场杀器,但长安即便在近些年迭遭变乱,真正上得战阵之辈,又合几人?

走过一间酒肆时,憨娃儿忽然吞咽了一下口水。李曜笑道:“渭河新鱼,长安绝脍。怎么样,去试试?”

憨娃儿忙道:“好,好。”然后一怔,迟疑道:“大王……”

见李曜瞪了他一眼,又立即改口:“郎君不是要去盈香妙坊?”

李曜哈哈一笑:“不忙,不忙,昨日官……禁中送来的蓬池鱼脍,乃以‘舞梨花’之法制之,食材虽好,却非我所好。今日既然正巧路过,这周记鱼脍又是长安一绝,不如便在此处来一份用‘对翻蛱蝶’法制之的渭河鲋鱼,一解春馋。”

憨娃儿见他不提正事,倒似真要先吃一顿鱼脍,不禁大喜:“那敢情好!不过俺吃鱼脍没那许多讲究,甭管‘舞梨花’还是‘对翻蛱蝶’,都太雅致了些,俺就喜欢‘大晃白’,简简单单,好吃最实在!”

李曜笑答:“大晃白虽然看着简单,但真要到了手艺高深的庖丁之手,每一片生鱼,可于风中片片纷飞,那才叫绝活。”

憨娃儿大惊:“鱼片能随风飘飞?不能吧?”

“怎么,不信?我朝前人段成式《酋阳杂俎》中云:‘进士段硕常识南孝廉者,善研脍,毅薄丝缕,轻可吹起。’这可不是我信口胡说。”

于是二人信步走入周记鱼脍,要了一间雅阁,在二楼凭窗对坐。

中国古代烹调菜肴的方法极多,炯、煮、烧、烤、烙,烫、炸、蒸、脯、腌,这些方法在秦汉时期已差不多全部出现,而这些烹调方法的技术改进、内在质量提高,则是在隋唐时期完成的。

大唐最常见、最流行的吃法,是脍。脍就是细切的鱼、肉,《释名》云:“细切肉令散,分其赤白异切之,已乃会合和之也。”就是把肉切开,让肉分散,把瘦肉和肥肉分开,按不同方法加工,然后把切好的肉放在一起。春秋时期,孔子《论语·乡党》已提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张。

到了唐朝,唐人更把脍的技术发展到人工操作的极限。段成式《酋阳杂俎》云:“进士段硕常识南孝廉者,善研脍,毅薄丝缕,轻可吹起。”把肉切得象丝绸一样薄,象丝线一样细,出一口气,能把肉丝吹起来,即使后世的特一级厨师,恐怕也难有如此之高的技术。

[无风注:似乎看到不少穿越在中国古代引入烧烤,而且总是特了得,路边摊的水平就能让古人人见人爱,这真是让人震惊。其实烧烤,也就是唐人所谓的炙。要说唐人的炙简单,的确是简单;要说它复杂,有时也确实复杂得令人目眩。唐人炙的方法很多,炙的范围也很大,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全都能炙。有的是装在竹筒里炙,有的是涂上泥炙,有的则是连烧带炙、连烹带炙。

例如张易之炙鸭鹅,“为大铁笼,置鹅鸭于其内,当中热炭火,铜盆贮五味汁,鹅鸭绕火走,渴即饮汁,火炙痛旋转,表里皆熟,毛落尽,肉赤烘烘乃死。”

又有“唐人李詹,大中七年,崔瑶下摧进士第,平生广求滋味,每食鳖辄缄其足,暴于烈日。鳖既渴,即饮以酒而烹之,鳖方醉已熟也。复取驴系于庭中,围之以火,驴渴即饮灰水,荡其肠胃,然后取酒,调以诸辛味,复饮之,驴未绝而为火所逼炼,外已熟矣”。

还有“唐内待徐可范,性好射猎,杀害甚众,常取活鳖,凿其甲,以热油注之,谓之鳖糙。又性嗜拢驴,以驴糜绊于一室内,盆盛五味汁于前,四面迫于烈火,待其渴饮五味汁,尽取其肠胃为撰,前后烹宰不纪其数。”

由以上三个材料可以推论,这种活烤动物法在上流社会已经比较流行,而且味道比死烤法要鲜美。同时也说明唐人在烧烤方式上,更加注重几种烹调方法的多重组合,烧烤的质量和水平显然不是我们路边摊的档次。所以,烧烤即便在古代,也只是一种基本的饮食加工方法,并且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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