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言情总裁>嫡女>风起云涌生死决(十二)

屿筝虽未应声,冷寒却是漫过心扉,原来皇上那般缱绻深深也不过都是假象。雪儿姐姐如是,她亦如是,只是他执在手中,思量落定的棋子。置身何处,何时丢弃,都在他心念之间……

像是被抽去根骨,屿筝无力地倚在桌边,只听见太后的声音仿似穿过云雾而来,并不清晰却绵绵不绝:“溪儿如此看重你,虽未及待淳佳之心,可哀家不免十分忧心。皇上他……”

屿筝从椅上起身,缓缓跪在太后身前:“臣妾多谢太后垂爱,身为宫中嫔妃,臣妾自是知道本分。是臣妾愚笨,不得圣心眷宠,日后臣妾必定尽心侍奉太后,恳请太后多多提点臣妾……”

太后勾起唇角,十分欣赏地看向屿筝道:“哀家就说,你足够聪明……哀家也乏了,你暂且歇下吧,琴月轩的事,总归要等到风头过了才是……”

说罢,太后常常舒出一口气,便唤了云竹,起身离开了灵心阁。

太后离去后不久,阁中宫灯双双爆出几声厉响,晃了几晃后便逐渐昏暗下来。直至烛尽灯熄,屿筝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眸光在清浅的夜色中渐渐暗沉。

细细回想入宫后的时日,无论是江府的隐秘也罢,抑或是皇上的恩宠也罢,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强加于身,容不得她有丝毫的拒绝或是喘息。在如深潭一般的宫闱之中,她的挣扎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她宁愿沉默着接受,只求岁月安宁,然而换来的又是什么?

同父异母的姐姐恨她入骨,真心相待的尉香盈亦与他人串通一气,栽赃陷害于她。视作亲信之人的郁心则在最关键的时刻,落井下石。无论她们各怀何种目的,屿筝知道,她们皆意欲置自己于死地。至于太后,虽是口口声声偏向于她,甚至不惜说出雪儿当年的境遇,并非如太后口中所说,是怜惜她二人是可怜见的人。太后要的,无非是一颗可以反杀的棋子,要伺机将皇上一军。

可即便将一切叠加在一起,也没有那个男人带给她的伤害来得沉痛。她曾以为,他是真心爱着雪儿姐姐。她曾以为,执棋相对时,他眼中的盈盈笑意是真切的。他的怀抱,他伸出的温暖手掌,他的懊悔,他的心疼,她曾全部以为是真的,可原来都做一场镜花水月,堪不得轻轻一碰,尽数碎落。

夜色沉沉,屿筝端坐在椅上,眸光沉冷,紧咬的下唇渗出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味。这偌大的宫殿,子夜时分,竟似棺牢桎枑,将她囚禁,喘息不及。

她要逃!要逃离这重重枷锁。更要在那人的心上重重叩击,她很想知道,那个人胸口之内,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一颗心……

这一夜,宫闱之中,几人各怀心事,几人暗自思量。却无人知,天明之后,命数又是如何轮转。

清晨时分,郁心轻轻叩响灵心阁的殿门。推门而入,却见梳洗妥当的屿筝立于轩窗边,朝外远眺。隐隐瞧见薄纱裙罗下,她的身子已微微显出几分形来。听到殿门轻响,屿筝缓缓转过身,在看到郁心的时候,微微一怔,随即唇边便绽出几分笑意。

郁心在来灵心阁前,已想了诸多屿筝此时的模样。或失心失魂,或泪流不止,抑或期期艾艾,悲叹不已。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此时的屿筝只是淡淡一笑,可这一笑却是风采华然……

“筝美人,这么早便起身了……”郁心缓缓上前,将手中的食盒搁置在桌上,轻声问道。

却见立在轩窗边的屿筝以手遮唇,轻然浅笑:“郁司药当真会说笑,可曾见此处有无软榻用以安眠?”

郁心怔怔地看着屿筝,她不是没见过这女子浅笑。可此时的笑意,无论怎么瞧着,都是自成风韵。

屿筝款款上前,素手掀开食盒。便见食盒中除却一些精致的点心还有一碗浅褐色的汤药。她端出药汤,看向郁心道:“这便是郁司药所说的药吗?可确保万无一失?”

郁心恍然从她的笑意中抽身,点点头应道:“饮至半月后,腹中骨肉便化作血水消逝……”

但见屿筝轻轻一笑,忽而问道:“还有一事不明,自想请教郁司药……”

“筝美人但说无妨……”郁心沉声应道。

屿筝微一挑眉,便凑近郁心身侧,低声道:“郁司药可否告知屿筝,如何杀了殷太医后,又在太后手下求存……还有这碗汤药,到底是让腹中胎肉化作血水消逝殆尽,还是助他生的牢固……”

郁心大吃一惊,身形不免向后一退,冷了面色道:“奴婢不知筝美人所说何意……”

“郁司药不必如此谨慎小心……”屿筝将汤药端至唇边,一饮而尽:“如若太后需要这孩子,我定会尽力保全……”

说罢,屿筝重重将药碗掷于桌上,发出清冽的响声:“如今郁司药该做的也做了,可否让我独自静一静?”

郁心怔怔看着桌上滚动的汤碗,心里惊诧不已。为何眼前这女子将一切看的如此清晰透彻,仿若让人无所遁形。分明知道自己送来的药是安胎而非滑胎,却也饮得这般干净利落。太后到底说了什么?让这个不愿将亲骨肉置身于宫廷争斗中的女子一夜之间便变换了主意?

太多疑惑盘旋心头,郁心却只是将食盒朝前推了推轻声道:“筝美人用些早膳,之后的膳食奴婢会负责送来……”说着便退出了灵心阁。

看着殿门缓缓闭合,屿筝冷嗤一声,将目光落于食盒上。送来膳食?不过是来瞧着她喝下安胎药罢了。此情此景何等熟悉。数月之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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