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科举一开考就要锁门,要等到考试结束才能出去。
县试和府试不严格,可以提前交卷,可以在规定时间才放已经写好卷子的考生出场,叫着:放牌。大约每两个时辰一次。
“哎”毛杰叹了口气,无奈的想着:“虽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表达最贴切,看来还是要加强练习啊!也不知道他们作得如何。估计怎么着也比我这个半吊子写得好,哎,我还是小看古人了。算了,就当是取经来了,尽力而为吧!“县试的考卷当堂就会审批,刚才离场那十几个考生的卷子,高长德大约看了一下,都很一般。实际上,童子试本是相当于现代的小学作文,要想看到文采上佳的作文是很不常见的。
眨眼间就到了下午时分,高长德和考场里的考生一样,也没有用午饭。因为科举乃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县试也不例外,至少表面上如此。如果你敢在县式的时候吃饭,第二天就会有学子上告,生员上书,御史上参,你的知县就算是做到头了。
在河南,二月的天黑得较早,即使衙役点了灯笼,又添了几盏蜡烛,县衙大堂还是很暗。不觉中,考试已经进行了一天。再看考场中,七十多个考生基本全都已经交卷出场。就剩下毛杰一人。
高知县看了一眼,惋惜道:“看来毛杰此子只是擅长诗词的偏才啊,可惜,可惜。”
“细节决定成败,我记得明朝是用宋体答卷。宋体中以后世改良的秦派宋体为最,只要用后世改良的秦派宋体抄上一便就可交卷了。”
终于抄完这篇七百余字的文章,墨还没有干,就听到一声梆子响,最后一次放牌的时刻到了。
毛杰将试卷上交给高知县高长德。
高长德接过来一看,心中就赞了一声:“不错,真不错,这字写得真好。身、言、书、判,身、言、书这三关已经过了,只不知道这个判又如何?”可转念一想,却忍不住失笑:“要想知道判如何,不得等到其中举才行?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县,哪有机会去做乡试的考官。也就是想想罢了。”读着读着,高长德倒吸一口凉气,“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写的吗?如此的老辣,如此的干练。此文不得案首,难安我心。”遂提起笔在卷子上一圈一点,算是当场录取了。
毛杰见此情形,松了一口气,中了就好。不管第几名,只要是中了就能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整天水米没打牙,实在是饿坏了,忙拜谢了高长德回到客栈。
宗帅早已经叫好了一桌饭菜,见毛杰回来,忙问:“杰子,考得怎么样?”
毛杰:“一般。”
“结果咋样?”
“还有三天就放榜,要等榜文出来后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不再说话,胡吃海喝起来。
县试三天以后放榜,但考卷则要在今晚审完,然后排出名次。
高长德本是进士出身,身上自然而然带着一股文人的书呆子气。县试本就马虎,他也不想在这上面费太多精神,索性就将作得还成的文章录取了。他所需要做的不过是排排名次而已,一方父母,代天子牧民,些许小事自可一言而决。按照惯例,前三中得选两个寒门出身的和一个缙绅子弟。
“毛杰此子文章老辣干练,非二十年功夫不可练成,然而其才二十出头,真乃国家栋梁之才,师爷。”
“属下在。”
“毛杰头名,段明和杨成分列二三,其他的名次,你就看着办吧。”
师爷为难道:“县尊,按照惯例,头名应该是缙绅子弟,是否将毛杰和杨成的名次调换一下?”
高长德冷笑:“毛杰的文章虽然在用法上还欠点火候,可放在本县却是头一份,若他不能得第一,如何叫人心服?照我说的办。”
师爷无奈,只好照做。
三日转眼即过,宗帅拉着毛杰往县衙门走,毛杰实在不想和宗帅一起走,只因为宗帅在开考前的那句话,一下子把所有考子全都得罪了。明朝的官场第一是恩师,第二就是同乡同年。一旦把同乡同年都得罪了,就算再有才也无法发展。最明显的例子,唐伯虎唐大才子。但是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如宗帅强壮,被强行拉着走进县衙门,抬眼望去,县衙门发榜的第一位就是毛杰的名字。
宗帅拍了拍毛杰,笑道:“行啊,杰子,真是第一啊。”
毛杰也有些发蒙,按照自己的预计行文虽然流畅,条理清晰,但是在措辞一项还是有所欠缺的,考上倒是没问题,可是第一却是没有想过。正要答言,忽听有人说道:“不愧是能写出美酒香酿酽如油的才子,县试榜首可真是实至名归啊!”
众人循声看去,见说话之人正是高长德。
“学生侥幸,多谢县尊大人提拔。”
“年轻人,太谦虚了,本县已经将你的时文交于‘清风居’,印出来后可让本县学子学习一二。”
“县尊大人羞煞学生了,学生这点笔墨怎能当得起县尊大人如此夸奖。”
“好,不骄不躁。”转身对其他学子肃声道:“毛杰的文章老辣干练,正是尔等学习的榜样。”
众学子连忙称是。
这时候宗帅跳出来,大声提议道:“我哥们考得榜首,做兄弟的不能小气,‘笑满堂’摆席,听者有份,恭迎各位光临。”
“笑满堂”是临漳县最大最好的一家酒楼,虽然比不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