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趴伏在桌子上睡着,醒来地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秦蓦,仍旧未归。
谢桥翻出裘衣,手指细细抚摸滑顺丝绸,就是不知他穿着是否合身。
因为他病情之事,二人之前气氛不对,她一直不曾将衣服送出去。
明秀听到动静,进来看着谢桥身上穿着昨夜里的衣裳,面色一顿:“郡王妃,您等了一夜?”
谢桥抿唇,摇头道:“我睡了。”
明秀盯着她眼睑,淡淡地青影散了,方才说道:“我让半夏去准备早膳。”
“嗯。”谢桥兴致不高。
明秀备好热水,谢桥沐浴,擦着一头湿发,昏沉的头轻松不少,精神也抖擞。
用完早膳,擦干净唇瓣。
管家匆匆进来,面容严肃,带着一丝怒火:“郡王妃,门口有人闹事。”
谢桥放下帕子,转眼看向管家,皱眉道:“谁?”敢一大清早来郡王府闹事!
吃熊心豹子胆了?
管家脸色很不好的说道:“沈府大少奶奶。”
很好!
她还未腾出手来收拾她!
她竟送上门来!
斜桥眸子一眯,殷红唇瓣微勾,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我去会会她!”
管家心中一紧,面带一丝恼怒道:“郡王妃,她说找沈小姐,门仆见她来过一次,放她进来,哪知她问您的院子,奴才不准人带过来,需要向您禀告,她撒泼闹起来,又哭又叫。”
谢桥眼底闪过冷厉的锋芒,快步朝前厅而去,还未靠近,便听到朱氏的哭喊声,不如初见时那般尖锐,十分沙哑。
朱氏此刻,狼狈地坐在地上,脸上并无泪水,嘴里干嚎着。
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抬头望向谢桥,一怔,立即收敛住情绪
。跪着到她面前,哀求道:“郡王妃,求求你,救我,救救我!”
谢桥挑眉:“救你?”目光自她身上扫过,并不见有任何的伤痕,眉头紧蹙,太子将她带回去拷问,竟不曾对她动手?太不像太子的作风。
蓦然,视线落在她的嘴上,并无一丝异样,只是唇瓣份外的鲜艳。
她不曾细看,便误以为是她涂染口脂。方才听闻她的声音沙哑,目光微微一闪,似乎猜到太子对她哪里下手了!
嚼舌根,搬弄是非。
果真,朱氏双手死死攥着她的裙摆:“太子!太子他伤我的喉咙,很痛,很痛……我感觉已经要说不出话来了。求你,求你救救我。”见到谢桥越来越冷漠的脸,她嘴角微微上扬,漾着一抹浅笑,笑容带着一丝残忍,瞳孔一紧,心中慌乱的说道:“你看在我是香儿大嫂的份上,救救我,我不要便哑巴,也不要这见鬼的嗓音。”
谢桥垂目,看着她满脸惊恐,嘶声力竭,渴求她治好喉咙。静默,片刻,抬脚一脚踹在她的胸口。
“哎哟喂!”
朱氏跌坐在地上,一脸莫名看着谢桥。
不知她为何,会踹她一脚。
谢桥接下来的话,替她解惑:“你向太子打小报告的时候,可有想过会落得如此下场?”双目似淬满冰雪,透着冰冷刺骨的冷意,居高临下望着朱氏,冷笑道:“你陷我不义,还有脸上门求我医治?”
朱氏傻眼了,她知道了!
可是她知道了,为何不曾对她动手?
“我只是最近太忙,忘了修理你,既然你送上门来。你说,我该如何对付你?”谢桥坐在太师椅上,眼底的冷意,令人心底生寒,朱氏畏缩着,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我……”朱氏想要分辨,眼珠子一转,放弃了,谢桥如此说,显见得她费尽口舌也是毫无用处,她的喉咙越来越痛,吞咽口水,都似被利刃划过,更遑论开口说话,连忙做出对她有力的反应,降低谢桥的怒火,跪在地上认罪道:“我错了,我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记恨您当时请知府主持公道,害得我损失惨重,所以,所以……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氏肠子都悔青了!
她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没有对付成谢桥,反而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些权贵,没有一个是她能得罪!
她的大胆,郑远修造成。
他心里爱着沈香惠,所以讨好他们家,谦让着,致使她眼高于顶。
认为,权贵也不过尔尔。
只不过,有一些特权罢了!
却忘了,他们杀起人来,也是无人敢出头!
这也是特权之一!
谢桥冷眼看着朱氏不停在地上磕头认罪,额头上一片青紫,隐隐渗出血
。眉一皱,示意明秀阻止她。
血沾在地上,脏!
朱氏眼底闪过希翼,便听到谢桥戏谑道:“我救你……你敢让我救?”
朱氏一怔。
“不怕我毒哑你?”谢桥轻描淡写,朱氏不是个好东西,沈氏和离之后,损失在将军府的一切,她想在沈氏身上讨回来,暗中要将沈氏给卖了!
之所以还没有动作,那是因为价钱还未谈拢!
重要一点,沈氏如今还在郡王府。
只怕,她一回去,朱氏转头就将她送到金主那儿。
一个六旬的乡绅!
朱氏面色惨淡!
喉咙微动,似乎发不出声音了。
朱氏心中害怕极了。她不能哑!哑了,沈峰不会要她的!
许是被谢桥逼到极致,恶向胆边生。口出威胁道:“郡王妃不救我,我出去就说是你烫哑我!”喉咙已经痛得难以言喻,拼命忍着,抓着最后一丝希望。她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