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问:“不喜欢?”
“昨日之前,我与她的眼光相同。”容姝望着铜镜中的秦隐,嘴角微微上扬,“今日后,她喜欢的我都不喜欢。”似怕秦隐不明白,强调道:“不论什么,我都不要喜欢了。”
秦隐嘴角垂下,她是强调不会喜欢他了?
“如此更好。”秦隐手里的篦子扔在妆台上,沉声道:“你说我不给你体面,今日我住进你屋子里。”
容姝浑身僵硬。
“你尽快生下嫡子
。”秦隐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容姝嘴角掠过一抹讽笑,她想要的时候,秦隐不曾涉足她的屋子。
她不要的时候,秦隐却要与她同住。
——
西园。
秦隐陪着关氏用膳。
关氏食之无味,容姝耀武扬威,秦隐却不曾给她讨公道。
“老爷,夫人说账上亏空几千两银子,妾根本就不知道。进京前就交给她,若是有个问题,之前为何不说?”关氏明里暗里,指责容姝无事生非。
秦隐并未顺着关氏的心意,缄默不语。
关氏见秦隐埋头吃饭,心中一阵不痛快。放在往日,秦隐应该说由他处理。
眼下他不吭声,便是让她顺着容姝说的做。
关氏泪水滚落下来,委屈的说道:“老爷,您不知夫人说的话多过份。妾身份是卑贱,可她也不该如此折辱妾。说是填补不上亏空的银子,将妾发卖到窑子里接客,直到填补上银子为止。”说话间,暗自观察秦隐的面色,见他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这也便罢了,还说什么妾若想老爷了,捎一句话给她,她安排老爷去见妾。妾对老爷一片赤诚,夫人若是当真将妾卖进那等肮脏之地,宁愿死了。”
秦隐手一顿,“她当真如此说?”
西乐嘴快道:“老爷,姨娘没有半句假话。”
秦隐拨弄着碗里的饭粒,顿时胃口尽失。
“老爷,您要给妾做主,那银子妾当真不知道。杀了妾,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关氏矢口否认,吞进肚里来的东西,哪里能轻易吐出去!
秦隐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耳边萦绕着关氏的哭声,不胜其烦。推开关氏缠过来的手臂,冷声道:“你好生养好身子,这段时日我住进夫人屋子里。”
“老爷,您要夫人生嫡子么?”关氏狠狠咬着唇瓣,一股邪火攻上心头。莫怪容姝得瑟,原来是拢络住老爷的心!
该死的!
关氏压下心头慌意,她绝不能让容姝太得意!
“夫人是该有个自己的孩子,这女人有了子嗣,心便会定下来。夫人调理身子生孩子,逸儿、稚儿便不能让夫人操心,由妾照料。”关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抹干眼角的泪水,强打起精神:“老爷快些去夫人屋子里,妾不留您了。”
秦隐叮嘱她早点休息,大步离开。
关氏脸上的笑容隐去,满面阴戾。
——
秦隐离开西园时,天已经一片漆黑。
长随提着灯笼跟在秦隐身后。
秦隐脚步停在容姝门前,屋子里并未点烛火。往日里,他从这里路过,屋子里的烛火,并不曾熄灭
。
他今日说在这里歇下,她便睡了?
秦隐示意长随退下,径自推门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眼前恍惚出现容姝对着他笑的模样。垂目,朝室内而去,床榻上,被子高隆成一团。
秦隐拿起一旁折叠整齐换洗的衣物,去往净室,一桶滚烫的热水,如今只有一点温热。
秦隐不打算唤人提热水,净身后,躺在容姝的身边。
身旁的人,身子瞬间紧绷。
秦隐侧身,手搭在她的腰间,将她扳正,附身上去。
重重帷帐落下,遮去一室春色。
事毕。
秦隐挂起纱帐。
容姝抓着裘衣匆忙穿上,跑到净室,撑着木桶,对着痰盂干呕。
秦隐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呕吐,冷硬的面容侵润在阴暗处,散发着丝丝寒气。
容姝平息胃里的不适,手背擦拭嘴角,眼里氤氲水汽,转身见到站在屏风处的秦隐,微微一怔。
“我的亲近,让你如此难以忍受?”秦隐不知这句话是如何说出口,只是觉得他去一趟京城,回来之后,容姝就变了。
屋子里陷入沉默。
良久,容姝哑声道:“我努力做好一个妻子。”
秦隐嘴角带着一丝讥诮,“但愿。”
容姝喝下一口冷茶,浑身冰冷,身上都是他的气息,隐约带着独属关氏的味道。一阵反胃,容姝捂着嘴,压下呕吐之意,唤道:“香卉,打热水。”
“是。”香卉便去打热水。
片刻,香卉将水备好。
容姝便去沐浴,几刻钟,身上的味道洗干净后,穿着裘衣出来。
秦隐不挑剔,就着容姝用冷的水洗净。
出现在床边时,床褥被子已经换了,容姝盖一床,他的那一床摆在边上。
秦隐抓起甩在榻上,掀开容姝的被子,躺进去。
容姝一夜辗转难眠,天蒙蒙亮,便起身洗漱,去往厨房做了几样糕点,煮好营养粥,端着去往东院。
秦逸、秦稚已经起身,端坐在桌子上,见到容姝来了,高兴的迎上前来:“母亲,您今日做了什么?”
“梅花香饼,茯苓糕,如意糕,还有时令肉末粥。”容姝一一端出来,给他们舀出粥,每人碟子里一样放一块点心:“念早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