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你们今夜找到他们藏身之处,应该会搬走了,找不出蛛丝马迹。”谢桥心里很相信兰阳,她不会骗人,既然说荣亲王秘密前往木樨巷,那么荣亲王在木樨巷定有不可告人的隐秘。
就拿今夜秦蓦找到的地方来说,假设里面的人是季云竹,也是兰阳所指荣亲王所去的地方。
荣亲王受重伤,恰巧就有人寻找过去。
如此推算,那个黑影是荣亲王?
只是荣亲王会与季云竹有牵扯?
谢桥心中一震,面色凝重道:“如果此人是季云竹,今夜你们追的人,不是荣亲王本人,也应该与他有牵连!”或许,找季云竹便是疗伤。
秦蓦与谢桥对望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异口同声道:“探荣亲王府!”
——
魏青一夜未眠。
谢桥的话,他记在心里。
一直在练手,直到不再出任何差错,方才合眼眯了几刻钟。
天色大亮,整理仪容,来到无字楼。
明秀等在门口,见到魏青,将他领进屋。
魏青目不斜视,盯着地面,询问道:“郡王妃,不知何时出门。”
谢桥放下燕窝羹,拿着帕子擦拭唇角,浅笑道:“唤我师傅。”
魏青一怔,抬眼望去,便见她身着素净的衣裳,面容秀丽,一双清冷的眸子仿佛琉璃般流转着璀璨地光芒,映衬着她清秀的面容,姿容昳丽,熠熠生辉。
谢桥见他默然不语,嘴一勾:“还是你已经有师傅了?”
魏青怔然回神,方才的失态,令他神色颇不自在。听闻谢桥的话,拱手窮身道:“魏青已经拜郡王妃为师,自当唤一声师傅。只是,魏青以为唤郡王妃,更显尊重。”
谢桥因他的说词轻笑一声,“我授你医术,我觉得你唤我师傅更尊敬我。郡王妃,不过是我的一重身份罢了。我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于你,收你做亲传弟子,自认担得起你一声师傅。”
“师傅。”魏青恭敬地唤一声。
谢桥脸上笑意清淡:“你是我的徒儿,皇上口谕,让你去荣亲王府给荣亲王治伤。”
魏青一怔,谢桥站在他的面前,两个人只有几步的距离。屋子里一片暖意,可鼻息间却有一股冷香漂浮,萦绕不散。双目垂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鼻子,“医馆可要去?”
“你回来之后再去。”谢桥将一卷银针放在他的手里:“我让蓝星护你去。”
魏青想拒绝。
谢桥不容他拒绝地说道:“蓝星在府外等你。”
魏青点头,告退出去。
谢桥望着他的背影,端起玉盏,舀起一勺燕窝羹,这样的天儿,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冷透,谢桥毫无胃口。
“明秀,撤下去。”
明秀端着玉盏走出屋子,看着魏青站在院子外,回头望着屋子。
“魏公子,你还有事?”明秀声音朝气:“郡王妃歇下了,你与我说是一样,我待会转述给郡王妃。”
“无事。”魏青提着谢桥准备的yao箱离去。
府门口。
蓝星赶着一辆马车候着。
魏青坐上马车,车厢里弥漫着冷香,唇瓣紧抿。
马车停在荣亲王府门口,魏青下马车,蓝星跟在他的身后。魏青皱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拉着铜环叩响府门。
门仆打开门,见到魏青这生面孔,询问道:“公子可有拜帖?”
魏青温和的说道:“在下是郡王妃的徒弟,奉皇上口谕给荣亲王治伤。”
门仆立即打开门,请魏青进去。亲自领着去荣亲王的院子,与门口的护卫说清楚原委。
护卫睨魏青一眼,进去通报。
片刻,护卫出来,请魏青进去。
蓝星跟在身后,护卫拦住蓝星:“你在外面等候。”
魏青道:“他是我的助手,一同进来。”
护卫退开,蓝星进去。
屋子里弥漫着yao味,荣亲王妃守在床榻边,拿着帕子替荣亲王擦拭嘴角,舀起一勺粥,递到他的嘴边。
荣亲王摇头,推开她的手。目光落在珠帘处,魏青与蓝星二人进来。
“在下魏青,郡王妃徒弟,奉皇上口谕给王爷治伤。”魏青窮身行礼。
蓝星拱手见礼。
荣亲王妃目光在魏青身上打转,听到他说明身份,冷声道:“太医已经给王爷治伤,不必多此一举。”
魏青道:“在下奉皇命行事。”
荣亲王妃冷哼一声,拿皇上来压她!不愧是谢桥的徒弟,一样令人生厌。
荣亲王点了点头,伸出左手给魏青切脉。
魏青放下yao箱,走近床边,便见荣亲王面色苍白,极为虚弱。扶脉后,将荣亲王的手放进被褥中:“王爷伤了心肺,并无大碍,多卧床休养。”
说罢,自yao箱中翻找,有对症的yao,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交代荣亲王用量。
荣亲王道谢:“有劳魏公子走一趟。”
“应该的。”魏青道别。
回去的路上,魏青忽而让蓝星停车:“我去买一块墨锭。”
蓝星看着他走进墨宝斋。
大约等了半刻钟,魏青拿着一块墨条出来。
蓝星瞥一眼,收回视线,赶车回府。
魏青将yao箱送到无字楼,把荣亲王的病症说与谢桥听:“荣亲王受了内伤,心肺受伤,我开了九转丹。”
谢桥点了点头,方才醒来的缘故,浑身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可有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