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脸上得意的神色被惊恐取代,血色尽褪。
怎么可能会是明帝?
谢桥要换到竹园居住,他便派人过来,蛰伏在竹园。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太多的失败,令他心中惴惴难安。蜀王在禅房焦灼的等待,终是不放心,过来看一看。
来时,屋子里的烛火熄灭。
谢桥并不会离开。
他的人便动起手来。
站在外头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蜀王精神紧绷,就怕还会出差错!
果真,一刻钟过去,屋子里的烛光重新点亮。
他的心如坠冰窟。
更令人心惊胆战,便是他相对视的人明帝!
一场有计划地刺杀谢桥,演变成剿杀当今皇上!
这是何性质?
谋逆!
如果胜利,他还有活路。可结果,却是失败了!
冰冷的气息自他的脚底蹿向头顶,浑身冰冷而僵硬,一步也挪不动。
直到明帝站在他的面前,蜀王方才醒过神来。舌头几乎也僵了,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吐不出来。
明帝面目平静,深幽的眼睛里,风起云涌,暗藏着杀机。
威压扑面,蜀王双腿发软。恐惧在心里扩大蔓延,咬牙支撑道:“皇兄,我不知你在里面”
明帝冷笑一声,蜀王于他来说是祸端,始终不肯安份,觊觎他的位置!
底下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他的双眼。留下他,早晚生事!
而这个决定,在得知蜀王刨挖李氏坟墓,且得知里面玄机之时,愈发坚定。
“三弟,弑君等同谋逆。兹事体大,朕也保不了你。”明帝不给蜀王任何开解的机会,一挥手,锦衣卫千户将他带下去。
蜀王此时如何不知,他掉进谢桥的陷阱?
他是太后所出,玉长贤不容他,在他没有犯下大错的时候,不敢斩草除根!
谢桥知道玉长贤的心理,在他抓来魏青,严刑逼供,谢桥开始布局,而玉子睿便是攻克他们最好的棋子!
时机,刚好。
都按照她的计划实行。
只是,他不知玉长贤,为何与她一同来国寺!
而且,微服私访,不透露行踪,乃至在谢桥的掩护下,他不曾深查。
电光火石间,蜀王猛然想起李氏!
所以,兵权也是一个局?
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女人,她竟拿生母的墓做局!
“皇兄,我是被陷害”蜀王喊冤,触及站在门口的谢桥,话音戛然而止。愤恨的瞪着她,眼底的狠意,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暗夜中,谢桥双目清泠泠宛若月下新雪,波光流转,如缀碎玉。唇色艳丽,噙着一抹冷意,以及挑衅。
明帝若有所觉,侧头望去,谢桥唇边的笑带着温度,灿若夏花。
明帝紧皱的眉头舒展。
蜀王如同困兽,挣脱束缚,朝谢桥猛然扑去!
是她!
果真是她!
触上谢桥一抹衣袂,蜀王双手剧痛,被人擒获住。
“你陷害我!是你!”蜀王神色激愤,对着明帝喊道:“我要杀的是她,她在你的禅房中,我并不知你也在”
“带下去!”
锦衣卫千户卸掉蜀王的下颔,拖下去。
蜀王连反抗的能力也无,轻而易举被制服。
谢桥冷眼旁观,看着蜀王狰狞憎恨地目光,脑子里不期然回想起无悔的话,淡漠地说道:“放玉子睿一条生路。”
明帝盯着谢桥,目带审视,意味不明道:“你设的局?”
谢桥不承认,也并未否认:“皇上何必注重过程?结局皆大欢喜,不是么?”
明帝唇边掠过一抹玩味,望向一片狼藉的禅房,沉声道:“朕只带刘公公,你今夜也难逃一死。”真是胆大包天的女人,就连他也被算计!或许今夜夜色太美,也因为解决心头大患,竟未生怒,反而来了兴致。
踱步进屋,她终究不是李菁菁,李菁菁性子纯良,哪有她这般多的诡计?
“我们都活着。”谢桥陈述道:“没有假如。”
“利用朕,你不怕朕降罪?嗯?”明帝脸色陡然阴沉,眼底迸发出杀气。
谢桥并不俱,袖手道:“皇上您要认清楚一点,若非奉你口谕来国寺,蜀王并不会对我下杀手。我在郡王府,他动不了我一根头发丝。既然我是陪同皇上来国寺,难道您不要负责我的安危?我只是遇到危险,到您这儿寻求庇护罢了。他自己蠢钝,自投罗网,怨我设计他?如果他没有动歪念,对我起杀心,如何会落在您的手上?”
顿了顿,谢桥笑道:“说起来,皇上您该谢我。若不是我,您如何解决心腹大患?”
明帝一怔,完全被谢桥牵动思绪,可并不恼怒。
“伶牙俐齿。”
谢桥笑而不语。
“你与你母亲很不一样。”即便生了一副模样,他也无法将两个人重叠。
或许,她是李菁菁的女儿,遭受谢桥暗算,也能够一笑置之。
谢桥嘴角的笑凝滞,眼中一冷,讥诮道:“皇上您也看见了,我若与母亲一般,只怕早已是一堆白骨!”
明帝瞳孔一紧。
这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若是若是李菁菁有谢桥半分胆量,如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你母亲的墓被刨,你设计蜀王?”明帝目光锐利,想要透过她的表皮,看透她的灵魂深处。浑身散发着煞气,他的手因用力紧握而青筋狰狞,仿佛她一点头,他的手便会袭来掐断她的脖子。
谢桥呼吸一滞。
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