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心中一凛,知道这三株松树之内的三个老僧,便是渡厄、渡劫、渡难三大顶尖高手。但见那三条长索似缓实急,来去无踪,并无半点风声,在这滂沱大雨之下,黑夜孤峰之上,说不出的诡异。
酣斗之中,那二人连声叫嚷,急欲脱身而出,但每次向外反击,均被长索无声无息的挡了回来。小宝虽是早有心里准备,但暗中观战,也是颇感惊讶。那三位老僧的功力返照空明,精纯至极,不露棱角,当真可怖可畏。忽听一声惨呼,其中一人背脊中索,直跌出来,眼看不能活了;余下一人悲呼一声,分神间,三索齐下,那人登时被打得脑浆迸裂,四肢齐折,不成人形。跟着一条黑索一抖,将尸体也抛出圈外。
那边圆真且战且退,将其余二人引到松树之间。两根黑索无声无息的自后圈到,各自缠住一人腰间,齐齐发力一抖,将那二人从峰顶直抛下去。
两人在峰下早已撞得双双毙命,但身在半空时发出的惨叫声,兀自回声不绝。
小宝见三名老僧片刻间连毙四大高手,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武功之高,除了有数几人,实是前所未见。纵然未至深不可测,却也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三僧联手,似乎犹在“逍遥三老”任何一人之上。
南少林尚存这等前辈高手,想必天下无人可知,小宝一时间好战之心又起,恨不能立刻出手,一较高低。只见两条黑索又将峰顶的两具尸首卷起抛下山去,那圆真恭恭敬敬的说道:“三位太师叔神功盖世,圆真钦仰无已,难以宣言。”三名老僧无一作答,圆真又道:“奉方丈师叔法旨,谨来向三位太师叔问安,另外还有几句话要对囚徒言讲。”
只听一个枯槁的声音说道:“空见师侄德高艺深,我三人最为眷爱。原本期望他发扬少林一脉的武学不幸命丧此奸人之手。我三人坐关数十年,早已不闻尘务,这次为了空见师侄才到此处。这奸人既是死有余辜,一刀杀了便是,何必诸多啰嗦,扰我三人清修?”
圆真躬身道:“太师叔吩咐的是。只因方丈师叔有言,我恩师虽是为此奸人谋害,但我恩师何等武功,岂是他一人之力所能加害?将他囚在此间,烦劳三位太师叔来此坐守,为的就是引这奸人的同党来救,好将当年害我恩师的仇人逐一除去,不使漏网。”
小宝心中暗骂成昆当真心思歹毒,便是千刀万剐,也难抵其罪。假借空闻方丈之命,一番花言巧语请出这三位不问世事多年的前代高僧,借他三人之力,屠戮武林高手,当真可恨之极!
只见圆真跪在地上,对着地面说话,无外乎劝说谢逊自承其罪,来日于屠狮大会之上,当着天下英雄真心忏悔,明言屠龙刀乃是自己心甘情愿献给南少林,以死偿还累累血债,甘受刑罚云云。忽听得地底下传来一个雄浑苍凉的声音:“成昆,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话么?”正是谢逊。
小宝一路追踪而至,数次按耐住当场杀死成昆的冲动,便是为了来日将他留给谢逊亲手报仇。此刻听到谢逊之声,心头一宽,暗忖当下即便要杀成昆,有那三大高僧在此,也是殊为不易。
只听圆真叹道:“谢逊,你我年纪都大了,一切陈年旧事,又何必苦苦挂在心上?最多不过二十来年,你我便要同归黄土。我有过亏待你之处,却也有待你不错之时,从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
谢逊听他絮絮而语,并不理睬,待其停口,便道:“成昆,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话么?”无论圆真如何反复说教,他只是这一句话。圆真说了半天,终于耐不下心来,冷冷道:“我且容你多想三天,三天之后便是屠狮大会,你若不从我言,也该料想得到我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你。”说着站起身来,向三位老僧礼拜,走下山去。
小宝待其走远,正欲现身向三僧诉说,忽觉身周气流有异,立即纵身前掠,只觉身后两条长物扫过,相距不过半尺,去势奇急,却是绝无劲风,这一下袭击事先竟无半点征兆。
小宝的身形窜出丈余,又是一条黑索向他胸口点到。那条黑索化为一柄笔直的兵刃,如长矛、似杆棒,疾刺而来,同时身后两条黑索,也是迅疾缠来。
这货心知对方三间奇异兵刃,厉害之极,此刻身当其难,却是毫不心惊。他默运玄功,左手一翻,正是“逍遥折梅手”的精妙招数,已然抓住胸前的那条黑索,正想发力甩开,突觉那条黑索一抖,对方竟然率先发难,一股排山倒海也似的内力向他胸口撞到。
这股内劲非同小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小宝右手向后挥出,正是“五岳倒为轻”的掌法,混合着“易筋经”的醇厚内力,将身后袭至的两条黑索震了开去,左手使出“乾坤大挪移”心法,运起九阳神功,吐气开声,一提一送,身随劲起,嗖的一声直冲向天。
天空中白光耀眼,数道闪电齐亮,只听得三位高僧齐声低喝,似乎对他的武功大感讶异。闪电照亮了小宝的身形,三位高僧抬头上望,见这身负绝顶神功的高手,竟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相貌普通的少年,惊讶之情更甚。
然而他们心中惊诧,手上瞬间不停,三条黑索犹如三条张牙舞爪的墨龙,急升而上,分从三面追袭。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