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问到的当事人则懵懂困惑地看看抽眼角的荀恽、荀俣。又看看明显预料到结果,正努力忍笑的曹冲、荀彧、最后瞧了瞧还捋着胡子一副胜券在握模样的孔融,果断地摇了摇脑袋,陈述出一个让孔融郁闷地想吐血的理由:“不要。文举先生连大小多少都分不清,败在您门下,肯定学不了东西。”
孔融立时就愣了,满脸写着“我怎么不分大小”的愤慨和反驳。
郭荥扭身跑到桌案前的点心果盘处,端起一盘水果走到孔融跟前:“您现在吃东西,还挑最小的吗?”
孔融恍悟捋捋胡子,语重心长地跟郭荥教育道:“荥公子年纪最幼,若是要挑自然该挑最小的。”
郭荥偏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很诚实地说道:“可是我想要大的!”说完自己就拿了盘子里最大个梨子抱在了怀里。
孔融立刻坐直身子,满脸严肃看着郭荥:“荥公子,要懂得谦让。”
郭荥眨眨眼,看看盘子,又瞧瞧自己怀里的梨,最终还是听进劝言,依依不舍地把梨又放了回去。
孔融松了口气,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刚要赞一句:孺子可教,就见郭荥一个转身把果盘塞到了曹冲手里,然后看着曹冲郑重交代:“文举先生说要谦让。我把挑梨子的机会让给兄长。”
曹冲多机灵呀?一看这情景立刻就知道自己义弟想要干嘛了。他眨了眨眼,颇有兄长范儿地跟郭荥说:文举先生教导的是。咱们得好好听着。说完后毫不犹豫地拿了最小的那个,然后把果盘依次递给了荀诜。荀诜跟着拿了第二小的果子,接着依次是荀俣和哭笑不得配合弟弟的荀恽。等一圈轮完到了郭荥手里,郭荥又开心地拿起剩下的那个最大的果子,冲孔融扬了扬手,满脸感激崇拜地对孔融说:“文举先生真了不起!知道这个让法能让荥儿得大果子!可是……为什么荥儿听说当年您自己吃的是最小的呢?难道您一开始没有谦让吗?”
孔融立刻就被堵的哑口无言,脸色变幻着喘了两口气,才站起身冲着一旁沉默看热闹地荀彧说了句:“家中有事,不能久留,就此告辞。”,说完就脚步匆忙地离开了荀家,留下一屋子朗笑出声的荀家父子和曹冲以及不晓得孔融为何变了脸色,正一头雾水满脸无辜地嘀咕着:“文举先生怎么就走了?”的郭荥。
郭照把这事叙述完,笑眯眯补充道:“这事是六公子身边近侍说的。听说孔大夫为这事,好几天不曾出门。”
“啪啪”两下鼓掌声响起,郭嘉满脸带笑看着跑到大儿子身边,缠着自家哥哥讲战场故事的郭荥,一口自豪语气:“干的不错,干的不错,不愧是我儿子!”
蔡妩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就干得不错?自家荥儿这堵死人不偿命的胡闹性子,要是不改改,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得罪人吃亏!当爹的那个倒好,不想着担心这个,还在旁边添油加醋跟着凑热闹!真真气人了!
蔡妩这头担心着自己孩子将来是否会吃亏的事,而被担心的主则一副无忧样子地抬起头,完全不在状态地问郭嘉:“干得好?爹你说什么干的好?阿姊在酒肆干的好吗?”
郭嘉眼角一抽,看了眼郭照,跟着话头答道:“是,你阿姊办事也办的很好。”
郭荥一拍手,很是小大人地赞同点头:“荥儿也这么觉得。那些个掌柜,很讨厌的。不吓唬吓唬,他们都不知道听话!不过阿姊说了要恩威并济,所以娘回来还是得打赏他们。”
蔡妩目光复杂地看向一本正经说这话的郭荥,刚还因担忧提起的心脏瞬间就放回肚子:能说出这话,郭荥将来吃不了什么大亏了!等感慨完,蔡妩回过头,一看天色,立刻着急推推郭嘉:“你怎么还没走?你们回师的庆功宴马上要开始了。”
郭嘉有些不太情愿地站起身,揪起大儿子,摆着一脸赶鸭子上架的表情,在蔡妩听不到的地方小声嘟囔:“宴席办来办去还是那一套,乏味的很。要不是冲着宴会上有好酒在,我才不要去呢。”
郭奕闻言眼角一抽,表情瞬间变得万分纠结:这是他头一回参加庆功宴。正憧憬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就被他爹无情地打击了!有郭嘉这样的爹,真的是让当儿子挺抓狂的一件事。也不知道父亲那些同僚是怎么忍受他的?
但是当天的庆功宴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尴尬,却让郭奕一下子改变了想法:“忍受”他爹,一点也不难。但是要忍受明公那位故交许攸,则绝对是难于登天!
其实当天的庆功宴流程就跟以往的庆功宴流程差不多,无非就是:曹操讲话鼓励人心,然后领宴祝酒,众人开席,寒暄喝酒看歌舞。前面流程那天进行的都挺好,只是在最后一个环节,最后那名歌舞姬出场的时候,出了个让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岔子。
这位叫素娘的歌舞姬初一进门时并没像她之前的歌舞姬一样一身广袖留仙裙,而是有些像胡人女子一样穿了身很干练的红色窄袖裙装。脸遮面纱,脚带缨络,眉目灵透,身姿曼妙,如春日里发芽的杨柳,瞬间就抓获了一众男人的眼球。在座人士不少都在好奇:这样的舞姿,这样的妙人,到底该长了一副怎样如花似玉的容颜呢?
仿佛在回应众人的好奇,在素娘舞至兴中时,厅外一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