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安能禄,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在经历过多重打击之后,万贵妃的耐心已经被磨得几近全无。越是兜着圈子同她讲话,她就越是火大。
伸手指着安能禄的鼻尖骂道:“你也是一个没用的东西!信不信我立马就叫人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信,当然信。
他只不过是一个半路搭伙的太监而已,怎么敢跟服侍过万贵妃十多年的春樱比。
若说她要责罚春樱,尚且还有回转余地。若说她要责罚自己,恐怕就是铁了心。
安能禄后背惊出一身汗来,都说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当差不易,如今看来,伺候万贵妃娘娘更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
“娘娘,您先息怒。听奴才慢慢给您讲来,这孩子确实是救不活了,所以咱们只能将计就计,就“生”下一个死婴来。”
“呵。就“生”出一个死婴?我还需要你来献计吗?难不成皇上会傻到立一个死婴当太子?难不成我还能凭这个死婴来母凭子贵?笑话。”
安能禄面露囧色,“当然了,母凭子贵是不可能了。不过,咱们一样可以借这个孩子扳倒皇后。只要能扳倒皇后,您的地位就不会有任何变化,来年开春,您再重新怀上一个皇子不就行了。”
“扳倒皇后?”万贵妃心动了。
对啊,只要能扳倒皇后那个老女人也行啊。
如今在这后宫之中可不就是只有皇后那个老女人挡着自己的路吗?至于那个智障太子李昊宸,压根都不需要她出手,皇上自己早就想废掉了。
“你继续说下去。”
安能禄擦了擦汗,再次确认了婴儿的身体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于是赶紧建议道:“娘娘,事不宜迟,咱们首先得把孩子冰冻起来。等到明日,您依旧像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奴才和春樱会帮您把这些绷带缠在腰上,伪装出大腹便便的模样。重点就是早上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时,您必须想办法和皇后起争执,最好能让皇后推您一掌,磕到桌角。”
万贵妃似乎渐渐听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将滑胎生下死婴的事情抹黑到皇后身上?”
“正是。只要皇后碰过您,您回宫之后稍事休息。然后就可以佯装肚子疼,急召宁太医入宫为您接生。到时候我与春樱自会把那个死婴……”
“懂了,所以我之所以会滑胎生下死婴全是因为皇后推了我。”
“是的,娘娘。”
“嗯。”万贵妃点了点头,“你容我细思一下。”
用这一招来嫁祸给皇后的确是不错,但这若是被发现了,那可不是打入冷宫那么简单了。二十几天前自己滑胎的事情虽是没有走漏半点风声,皇后那个老女人也毫无察觉,可这个面色发紫的婴儿真的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吗?皇后那个老女人也不是傻子呀。
“安能禄,我觉得这件事……”
“娘娘,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安能禄岂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但可以对于万贵妃而言,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对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万贵妃喃喃自语到。
她比谁都更清楚,皇后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反正在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吧,就按你的计划进行吧。只是宁荫德那边……”
万贵妃皱起眉来,她很清楚宁荫德的为人和性格。这种事情他恐怕不愿意配合。
安能禄也感到有些棘手,“宁太医那边,的确有些难办……”
可不是吗?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
欺君罔上,诬陷皇后,死一百次都不够。
这种事情若是一旦失败,宁荫德将要面对的是株连九族。
安能禄后背的汗水生生浸透了厚厚的衣裳,他庆幸自己父母死得早,家中也无兄弟姊妹,而自己又是一个没有后代的太监,要死也是死自己一个人,不用担心被株连九族。
长长的指甲狠狠掐进自己的手背,直到鲜血流出来。
“娘娘,您这是……”安能禄见状,吓得赶紧找来药膏来替万贵妃敷上。
万贵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看着自己手背上流出的血,目光竟是呆滞的。
“娘娘,娘娘。”安能禄生怕再出什么事,于是又唤了两声。
“对,就是这样。”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她呆滞的目光再一次亮了起来。
她还是曾经的那个万蕙兰,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宁太医那边我来解决。”
“娘娘,宁太医那边若是不同意,要不咱们再重新找太医……”
万贵妃摆手,“不必。”
她目光中的狠与毒与令人害怕。
“这件事非宁荫德不可。他若是不干,我要他明天一早就被株连九族。”
“这……”安能禄傻眼了。
万贵妃却轻轻一笑,“哼,你难道忘了宁太医是怎么发达起来的?若不是靠着我,他宁府的宅子能修得那么大吗?别以为我整天困在这后宫之后,对外面就一无所知了。”
“皇上最近正烦恼国库空虚的事情,前几日不还将那个刑部的史大人抄家了吗?全族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发配宁古塔。”
“这件事奴才略有耳闻,听说好像还是小王爷李靖南督办的。史府被抄家那一日,好几个小妾直接上吊死了,还有喝砒霜的……哎,总之挺惨的。不过抄家的战果颇丰,听说被小王爷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