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身子一僵,神色转了转道:“君上,傅山并非指摘君上,只是,身为一国之君,贸然进入他国,还是有危险的。”
慕容冲危险的眯起了眸子,“傅山,我知道有多少人想杀我,可是我为什么还敢一意孤行呢?因为想杀我的人第一得有这个本事,第二,我南越国能做国君的不止我一个,没了我,南越大军就有足够的理由挥师东海,自然,东海国的贤臣不止你一个,可是你们的太子,只有一个。”
慕容冲软硬不吃,让傅山陷入了僵持,斜视一眼太子,他的德行让自己这个少师都感汗颜,若是慕容冲小题大做,这件事惊动了皇帝高恒,只怕他这个太子也当到头了,高恒可不是会念及父子之情的人。
“君上,除了杀他,是否还有别的赎罪方法?请君上明示。”
慕容冲抬起胳膊,悠闲的紧了紧袖口,随口说道:“好啊!他可以不死,但这样的人居于太子之位,实在让朕心里不舒服,傅大人既要保他的命,那便拿他的太子之位来换吧!他活命,太子被废。”
傅山一惊,“君上,这,这如何使得?我东海国只有这一位皇子,若他被废,岂不是置我东海于危险境地?”
慕容冲斜睨他一眼,半笑不笑的道:“傅山,难道你还想保这样的人登上皇位么?你可是贤臣,别违背了做贤臣的忠心。”
傅山后脑隐隐渗出了冷汗,这样的人,看人的目光如此狠辣,绝对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东海国若与他联姻,迟早有被吞并的那一日,再想想东海国如今的处境,若真的让高衍继位,只怕晚景凄凉。
傅山深吸口气,缓缓弯下腰,“多谢君上饶恕太子性命,傅山告辞!”
傅山的人将高衍拖走,一行人匆匆消失在宅院里。
苏无双看了看怀里的苏瑾瑶,虽然心有疑惑,但眼下还是她的安危要紧,就对慕容冲道:“茵茵怕是支撑不住,还是先回客栈找个大夫要紧。”
慕容冲将她接过来抱在怀里,焦心的道:“不能再回客栈了,我在东海有一处宅子,距离这里不远,去那里。”
苏瑾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看到陌生的环境,她下意识的抱紧自己,紧紧地缩在了床角。
墨玉端着水进来,一看到这个情形,心中一酸,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柔声唤道:“小姐,是我,我是墨玉,你不要怕,我们现在安全了。”
苏瑾瑶抬起头,眼神晃了晃,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墨玉,眼圈儿一红,爬过去抱住了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出声。
慕容冲才走到屋外,就听到里面传出她的哭声,一只手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敲响那道门,那哭声让他心如刀绞,更坚定了要置高衍于死地,否则他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公子,还是不要进去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程华胥的声音轻轻传来,似是怕惊动屋子里的人。
慕容冲叹了一声,转身走了开去,缓缓踱到程华胥身边,问道:“那个若瑾接过来了?”
程华胥应道:“接过来了,她一个弱女子也无处容身,左右不多她一个,就让她跟随我们吧!”
“嗯!这样也好,多一个女孩子,好相互照应。”慕容冲随口应道。
说完这句,俩人再无话可说,一时陷入沉默,良久,慕容冲才又问道:“你喜欢她?所以才对若瑾格外怜惜,对吗?”
程华胥面上一热,好在是夜里,对方并不能看到他的异样,他没有回答,只是说道:“瑾瑶这样的女子,只怕喜欢的人有很多,你不也一样吗?”
慕容冲自嘲似的笑笑,“是啊!我也一样。”
“所以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个东海太子?”程华胥问道。
慕容冲攥了攥修长的手指,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有时候,活着不如死了。”
程华胥缓缓站起身,“若有那一日,一定要让我亲手了结他!”
“一定!还有,今天的事不要告诉瑾瑶,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程华胥疑惑,“为什么?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慕容冲的目光有些出神,“我想要的,不单单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