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西梁王宫,杨广才知道西梁的天下已经早已不信萧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西梁将要改朝换代了,自己自是不能再占着自己是大隋的使者在窦西征的地盘跟他叫板,他更感觉这趟来江陵是来错了,这不叫出使他国,这叫以身犯险。因为自己没有想到西梁的朝堂出现了窦西征这样的佞臣。/p
杨广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嘴边一直挂着笑容,不敢越轨,怕稍有不慎就惹怒了窦西征,还不得不违心的出言讨好他。/p
“我这年轻人口出狂言说的胡话怎能为信呢?大将军,我当时就是想唬一唬您,本王现在才知道,你大西梁国才是真正的兵强马壮,国富民强啊!我这没出过大兴城的后生晚辈也就一井底之蛙,没见过什么世面,大将军,您可否原谅我昨日的轻浮之举呢?”/p
这么能屈能伸的杨广,刘仁恩此生也是头一回见了,他都觉得万分不可思议,他熟悉的那个晋王不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怎么这时候变得这么贪生怕死,还一味自贬身价了呢?/p
果然,窦西征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也被眼前这个充满孩子气的晋王殿下给哄得怒气全无了,窦西征没想真的杀了杨广,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结下大隋这么一个劲敌,他只是咽不下昨日杨广怼自己的那份怒气,他只是在找机会整治杨广而已,只要杨广乖乖的顺从自己,他就会平安无事了。/p
“哈哈哈……”窦西征忽然仰头大笑,振臂一挥,指着杨广取笑道:“杨坚的儿子原来只是个怂包啊!晋王殿下,本将军接受你的道歉,我不管你出使西梁国是什么目的,为了避免你我两国发生不必要矛盾,我与我圣上希望你把素持斋,循规蹈矩,千万不要在江陵干出什么有损我西梁国的事来,否则,不管是晋王殿下还是大隋使者,大兴城你可就回不去了。”窦西征依旧忽略着身后的梁明帝,梁明帝望着窦西征发号施令的背影脸都气绿了,然而这一切都早已被杨广看透看破了。杨广一再谦卑的答复道:“晚辈不敢,再也不敢了,待出使任务完成后本王会尽早离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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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迎接大隋使团的宴席就这么不欢而散了。窦西征和他的党羽在这个关头似乎没有谁注意到梁明帝的脸色了,梁明帝在所有大臣离去后,一个人坐在殿内思索了许久,他回想着这些年来窦西征替自己所做的决定,朝中大小事好像都是窦西征在管,他不禁问自己:是自己偷懒了还是窦西征越权了?若不是杨广提醒,他还真没有发现窦西征所做的事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了!/p
梁明帝一个独处殿内久久没有离去。他让太监传达自己的旨意,让太子萧琮来此觐见。半刻钟后,萧琮被传唤进殿。/p
“儿臣叩见父皇!”萧琮叩首道。/p
“免礼!”/p
“谢父皇。”萧琮起身后,继续问道:“不知父皇召见琮儿有何要事呢?”/p
梁明帝注视着同杨广一样大小的萧琮,不惜叹了一口气,道:“琮儿,你坐到父皇身边来!”/p
萧琮点点头,拖着衣裙摆坐到了梁明帝的身旁。/p
梁明帝问道:“琮儿,若是以后你继位了,你该如何当好一国之君呢?”/p
“儿臣认为,要做好一个君主,必先亲贤臣,远奸佞!”萧琮终于有机会对梁明帝倾吐积压在心多年的心结了。/p
梁明帝好奇道:“难道在琮儿的心中,父皇不是一个亲贤臣,远奸佞的国君吗?”/p
萧琮认真看了一眼梁明帝,随即跪在了梁明帝面前叩了一个响头,抬头说道:“父皇,您的贤臣早在四年前就被那场大火给吞噬了,而那些奸佞,却被您一直视为贤臣左右为辅。”/p
梁明帝顿时心头一怔,像是被一剂重拳给抨击了一下,双眉横锁,念道:“琮儿是认为,父皇现在的左膀右臂都是西梁朝堂上的奸佞,是吗?”/p
萧琮痛心的念道:“父皇,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您的堂弟,儿臣的皇叔父萧岌才是那个一心维护西梁的贤臣,而窦西征,段高元一干人为西梁朝堂所做的不过是想自己独揽大权而已,他们一个个野心昭着,只有您被蒙在鼓里而已!”/p
此时此刻,梁明帝才恍然大悟,连自己儿子都能看明白的事自己却始终不愿醒来,自打自己上位以来,对窦西征的信任就没有怀疑过,军权交给窦西征他也处理得井井有条,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做了无所事事的国君十多年直到这一刻才感觉到危机四伏了。萧岌本是在西梁朝堂行丞相之职,可那场大火莫名其妙的让萧岌一家家破人亡,后来窦西征一直上谏打算提升御史大夫段高元接替萧岌的职位,好在自己一直没有批准。若真让段高元也坐上了丞相之位,他与窦西征二人一个掌管军政大权,一个掌管朝政大权,那时的梁明帝才是真正的一无是处,如同摆设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了!/p
梁明帝低声说道:“朕真是老了吗?我怎会如此糊涂呢?今日若不是杨广说那一番话,我还无法正视自己国家朝政的危机了。可惜,可惜啊,我那忠义的弟弟已经死了!”/p
看着梁明帝伤心的模样,萧琮跪着移到了他的身前安慰着:“父皇,您别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