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想过要在春天来访之时,带宁宁一起来。/p
他想要告诉妈妈这是他喜欢的人。/p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做到,因为他太害羞了。/p
「我想去拜访伯母。」/p
宁宁曾经跟他这么提过,但江炎却总是用一句「下次再说吧」回绝了她。/p
所以宁宁从来没有来过妈妈的墓地。/p
「我和她分手了。」/p
江炎悲哀地微笑。/p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p
虽然不至于只剩下几个月,但就算能撑再久,三年也该就是极限了吧。/p
不管用手术取出多少次病灶都没有用,病灶会再生。/p
江炎知道的,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江炎清楚地知道了,身为神狼的本能是这么告诉他的。/p
就算大哥答应他一定会找到取回被削去的生命的方法,但最后应该也是徒劳无功吧。/p
「已经没剩几年日子的我,不可能让她幸福的。」/p
江炎想起求婚时宁宁抱着花束那高兴的笑容,他垂下双眼。/p
「宁宁那么体贴,一定到最后都会一直陪我到我死去的那一刻,可是」/p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步步迈向死亡,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p
他再也不能奸好吃饭、会日渐消瘦衰弱、连走路也变得非常困难,不断咳嗽、吐血,为了身体的苦痛而挣扎,宁宁必须一直看着这样的他,她的精神状况一定会先行崩溃。/p
接下来,必然会迎接的死亡。/p
对于一直在一旁守护的人而言,什么也不会留下来,唯一留下的,只有悲哀。/p
「待在我身旁的话,只会让她的心逐渐衰弱,而且」/p
如果她待在自己身边,一定又会被卷入战斗。/p
「就算我是最强的狼人,我也总是没有办法保护她。」/p
御言的时候也是,阿桂的时候也是。在和李振的一战中,他甚至还以自己的力量伤了她。/p
「她不只有可能会被敌人杀掉,也有可能会像妈妈一样,被我杀掉。」/p
对江炎而言,这是他最害怕的结局。/p
「我绝对不能再让宁宁被卷入战斗。」/p
宁宁这个人是不能站在战场上的。/p
在乎稳的生活中如阳光一般微笑,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p
「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为她做任何事。」/p
他只能为她带来战斗、鲜血、痛苦和悲伤而已。/p
「母亲这是因为我身为神狼的关系吗?是不是因为我是神狼,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让人幸福的资格」/p
江炎的手抵在额头上,吸了吸鼻子。/p
「我我想让宁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想用我的手一直守护着她我希望她能永远带着微笑陪在我身边可是可是该死!」/p
江炎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墓碑,大声地哭泣,决堤的泪水满溢而出。/p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p
江炎用额头撞着墓碑,放声大哭。/p
对于决定和宁宁分手这件事,他未曾犹豫、也不会后悔,只是悲伤而已。/p
他可以用强大的力量和敌人战斗,但他却无法让自己所爱的女性幸福。/p
他究竟是一个多么凄惨的人啊。/p
他希望自己能就此毁坏。/p
江炎一直哭到眼泪和声音干涸,撞到额头上出现伤痕。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血渍染上妈妈的墓碑。/p
江炎大力地呼吸,双眼变得空虚。他用那空洞的眼睛看着右手上的月之戒。/p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p
江炎从喉咙挤出低语,下定决心的火焰在空壳般中的眼睛里燃起。/p
「我不能就这样一个人死去!我一定要让那两个人一起陪我死!」/p
李振/p
阿桂/p
虽然不知道李振得到无限的强大力量后要做什么,但敌人的目的和他无关,他只要让李振死得尸骨无存,不能转生就奸。/p
阿桂也是他在死前必须打倒的敌人。那个青年过人的执念一定还会为了要灭绝狼人族而采取行动。为了要让宁宁将来能够安心生活,江炎一定得打败他。而且阿桂原本就是让由花痛苦、在宁宁身上留下不可抹灭的伤痕、一个他无法原谅的男人。/p
「两个敌人都非常难缠,只要我能打败他们,姐姐大人和大哥就不需要战斗了。」/p
这是他死前唯一能为大家所做的事。/p
就是战斗。/p
江炎轻轻闭上眼,戚受着夜风。风吹过濡湿的双颊,让人发疼般的寒冷。/p
「母亲,对不起。我居然放声大哭。」/p
江炎睁开眼睛,用手拭去墓碑上的血渍。/p
「我一定是想大哭才跑来这里的吧。」/p
在他提出分手时,他知道绝对不能在宁宁的面前流下眼泪。既然是他提出来的分手,那就不能让宁宁看到他的眼泪。/p
他希望宁宁能早日把自己忘掉,所以他才那样说,希望她讨厌他、憎恨他。/p
「可是我实在不是说谎和演戏的料子啊」/p
江炎用袖子擦了擦再度流出的眼泪。/p
他一直忍住的眼泪如果不让它流出来,心一定会崩坏的。/p
「我再也不会哭了,哭泣就到此为止。我会用我所剩的生命去完成我所能做到的事然后我就会去见你的,母亲。」/p
江炎对着母亲微笑,转身离去。/p
在寂静的病房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