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峰听她这声冷哼,心中料想当年比武之事良君怀恨在心,唯盼她行事不要太狠。良君见众人都颔首低眉,足见自己威信十足,冷声道:“谷主怜生死门功大于过,你失手尚为第一次,特免你断臂之噩。但为平其他三门之口仅赐你鞭刑,你跪下受刑罢。”众人闻此言倒似松了一口气。叶景轩见众人神色轻松了几分,暗自好笑,却不知此地以一命换一臂或一足早已习以为常,但纵然是亡命之徒少了一臂一足也万分难过。此际残肢一事换做鞭刑,凭谁都得展颜。叶景轩向来未曾经受大磨大难,即便是挨骂受责也是父亲叱责几句,如何比的这主仆之分?
冷若霜听罢,说道:“若霜谢谷主令使大赦之恩。”便走向厅心,驻剑跪倒。良君从腰间抽出长鞭,冷声道:“那可对不住了。”众人心中一寒,只见鞭身呼起裹着劲风落在冷若霜背上。鞭起时分却见那衣衫并未破损。一连数鞭尚是如此。叶景轩心中暗想:“难道这女子不忍伤她,故意鼓足了劲风却用内力在打人时卸了力?”再看向厅中时却见众人神sè_láng狈,颜木风轩眉倒竖,而夏雪峰握紧了拳头,脸色涨红,夏夫人上前握着他的手,将头偏向厅外不再看那鞭影,那少女夏谨低头站在夏雪峰身后。其他几人尽是面露不忍之色,渐渐都转过头来不看。叶景轩不解,待看了冷若霜与良君,心中也大为不忍。
只见那白衫虽未破损去已被鲜血染红,冷若霜神色却依旧淡然。叶景轩见她握着剑柄的手上加劲,脸上更无半分血色,心中大动,暗中着急。半晌间厅上只有鞭起鞭落之声,众人仍是无语。只是那颜木风上齿咬了下唇,手按剑柄与先前大有不同。其余众人不是闭了眼便是将头偏转开来不看。
而那冷若霜却仍驻剑跪立,叶景轩见那鞭子落下时冷若霜虽神色不变,眉头却深锁一层,待良君又落了几鞭,叶景轩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神色淡然脸色苍白眉心深锁的脸,不免心随着那鞭影下落眉心一锁而难受,心中急道:“救人,救人,该如何救人……”此际他心中慌乱至极,已然方寸大乱,不觉脑中一片混乱,忘却身处暗处,便向后退却两步。
此时厅中唯鞭声,众人早已屏息凝神,他这两步被厅中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叶景轩见此心道:“完了!”却不料那几人从厅中奔出分别朝四处奔去,倒不来这厅旁去寻。厅中只留下良君与冷若霜,良君见众人分散跑远,心中明白这几人成心散去。众人心知躲在暗处之人藏身厅旁却都跑远,只为逼她出手制敌,暂缓这局势。良君此时又无他法,只得闪身出厅,向厅侧追去,却哪里还有人影?只见颜木风等人从四周奔回,道:“良君令使,未寻到生人,怕是不懂事的奴仆从此路过。”夏雪峰从外返回,良君厉声道:“夏门主,你这的奴仆都是擅自来回这厅中?”夏雪峰明知奴仆哪里敢擅自来回在这议事大厅,就连路过都是决计不可能。此地仍冥谷重任议事之所,非冥谷中人或受特许之人来此如何活命?遭此一问夏雪峰哪里有话应答?良君见他不答,返回厅中。
不想那竟良君满脸怒容喝道:“夏门主,这是何故?”只见厅中哪里还有人影,冷若霜已不知去向。众人惊疑不定,夏雪峰猛将厅上的椅子拍起,听得“啪”的一声,众人一惊,夏雪峰喝道:“还不去寻她回来!”众人急忙四下散去,来回在生死门的庄院中。
半晌颜木风回到大厅向夏雪峰与良君道:“怕是已不在庄院中了。”接着其他人回来道:“未在庄院中寻到。”良君大怒,急出了大厅向生死门外奔去。众人跟在身后,从东而去,来到这崖畔的柳林间,却问这幽幽深谷何处去寻?良君冷声道:“夏门主,盼你择日亲上冥谷向谷主言明此事!”夏雪峰连声道:“一定,一定……”良君也不看他,一声呼啸奔来一匹马儿,飞身上马疾奔而去。夏雪峰抬头看向众人,众人均轻轻摇首。夏雪峰道:“回去罢。”众人无语随在身后,便回了生死门。
待众人离去,幽幽深谷却听到一男子轻叹一声,忽的从树上跳下一少年怀中抱着一女子。不是叶景轩冷若霜又是谁?
那时叶景轩见良君出厅来,他趁众人奔过之际闪身西首厅口,进了厅中将半晕的冷若霜抱了出来。但他对这庄院的路线半分也不熟悉,心想众人必在这庄院中搜查,倒不如藏得远远地,便循着进来的路线返回到这柳树下,却听到有人向此过来,左右看过却是没半处可藏身的地方,眼见那些人就要追来,心念一动便飞身上了这枝繁叶茂的树上。众人寻来时哪里会想到这树上藏了人。
叶景轩终究年纪尚小,胆识也小了几分,抱了那姑娘在怀,心砰砰乱跳。再低头看看树下的人,心中更是害怕,不敢乱动半分。直到众人散去,心中才感到轻松,轻叹了口气,跳下树来。细看怀中的女子,只见她脸色愈发苍白,秀眉深蹙,却仍不失那清冷孤傲的神色,不禁自言道:“也难怪你姓冷还仍名为若霜了。不过依我看你还是改做”是霜“更为贴切。你这神气比那冰霜也暖不到哪里去!”说罢轻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