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芮娴走后,芸嫱再看着盛锦年那一脸嫉恶如仇的样子,怎么都不相信她跟芮娴之间是无冤无仇的。但宛儿,琼珠和碧珠却是口径一致的告诉过她确实如此,若真要计较起这俩人的仇怨,那恐必就只有冷牙了。
或许盛锦年一直是觉得,若非芮娴,在傅妍死后,那个能够留在冷牙身边的,就是她自己了。
关于这个她也理解,毕竟没有谁会愿意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女人,就算是她,也做不到。
不过,就刚才盛锦年那双愤恨的眼神而言,她却是读不懂的,也或是分辨不清。她不晓得她当时冲芮娴的敌意,到底是真如嘴上说的那样,一声妾谓的冒犯,还是压根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他因?因为她隐隐感觉到,当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似乎有着比面对芮娴还要深刻的恨意。
她可以理解她,但她希望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或者多心了。
“瑾儿,芮娴她或许没名没份,但也改变不了她肚子里怀的,就是王爷的骨肉这个事实。所以若孩子是孽种,那王爷又算得了什么?”她怒目微挑,凌声厉气的质问道,气势凌人。见盛锦年的眸子明显怔了一下,不服气的眼神里似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过了一会儿,却是一个字都没开口。
“妾失言了,今日且不打扰娘娘歇息,妾告退。”盛锦年欠了个身,声音低沉沉的,脸上的表情也极是不悦。
芸嫱轻轻“嗯”了一声,便看着她直至走出庭院,心里面说不出是轻松了,还是更加不安。
“要不是现在你有个兰荠王妃的身份罩着,我还真担心你刚才那般与盛锦年说话。”琼珠在她身边说道。
芸嫱依旧望着盛锦年已经离开的方向,念念道。“她很想问我,为什么要偏心芮娴。”从盛锦年那不甘的眼神里,她依稀看出了这点。
琼珠的提醒正是她心里想到的,因为她是兰荠王妃,所以盛锦年隐忍了许多想说的话,而不是当面顶撞。
她但愿是因为这个,至少以后有自己在场的时候,她对芮娴会有所收敛,不会次次针对,更不会找自己麻烦。
“时候不早了,回屋吧。”琼珠说。
芸嫱心思沉重的点点头,道。“我想暂时一个人待会儿。”
琼珠眼神不放心的看着她,可也理解,便也不再好多言相劝。“我和碧珠去准备午膳,你也别待久了,省得落下铲儿又得麻烦。”关心似的埋怨了两句,就转身朝游廊走去。
琼珠走后,空旷的院子里就安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了。可是芸嫱的脑子里全部想的,还是盛锦年。
连冷牙生气变脸都能毫不畏惧的继续与之说笑,却能被芮娴轻易挑动怒火。
这个盛锦年,总算是有人可以打破她的淡定,可这说起来,却是一点都不好笑。
芸嫱想着,却这时鼻尖上凉冰冰的,她抬头,只见上空稀稀疏疏的开始飘着雪花。
“下雪了。”她自言自语道。
“下雪了,就应该多穿些。”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芸嫱心里一个激灵,急忙转过身,一瞧,果真是卫锦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