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认出是客,忙行礼:“原来是李四姑娘,奴婢冲撞了。”
“嬷嬷莫客气,确是我鲁莽。原在屋里觉得闷得慌,便和几位姐妹过来扑蝴蝶,不想追着那只蓝蝴蝶到了此处。”李月半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语气、神态皆表现出愧疚之意。
嬷嬷们欢喜李四姑娘懂礼节,不拿架子,都松了口气。宝二爷还在这,不好多言,双方各自散了。
宝玉听见远去的脚步声,方上前几步,跟着领路的嬷嬷往回去。
嬷嬷瞟眼宝玉,才刚她跟李四姑娘说话的时候,总感觉李四瞟眼宝玉之后,便言语有些羞涩。这种事儿一般人看不出来,亏得她火眼金睛,瞧得真真的。瞧瞧人家李四姑娘温婉有礼,顶不错的,宝二爷也是个一表人才,两家家世倒也相配。嬷嬷便故意笑着跟宝玉介绍:“才刚那位,是李大将军家的四姑娘。”
“嗯。”宝玉的淡淡的回了一声,眼睛望着钱路,面无表情。
嬷嬷见宝二爷似乎没什么心思,噤了声。
贾母正在偏厅内与迎春告别,嘱咐她照看好自己的身体。贾母稀罕的抱着一哥儿,亲了两口,喜欢的不肯方下。“这孩子面相好,宽额大耳,有福之相。”
迎春笑:“都说这孩子长得像公公。”
“是像他爷爷。”贾母点头,忽听宝玉来了,她便不坐了,起身跟尹家夫人和媳妇儿们告辞。
“今日事出有因,不能多留你们,改日登门赔罪。”尹秋妻子笑眯眯的拉着贾母的手,低声道。
贾母笑了笑:“咱两家不计较这个,照顾好我孙女儿!”
尹秋妻子噗嗤笑了,点点头:“一准儿像亲娘一样好好疼她。”
迎春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理该是我这个做媳妇儿的孝敬婆婆才是,我早在心里把婆婆当亲娘待的。”迎春一手搀扶着邢夫人,另一手搀扶着婆婆,笑道,“我是真有福的,有两位疼我的娘亲。”
贾母笑道:“你这才对!”
尹秋妻子更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把贾母等人送到门外。不多时,李将军夫人曾氏也要携女告辞。尹秋妻子打量四姑娘李月,笑着跟曾氏道:“有几年没见着她了,瞧这孩子出落得亭亭玉立,真俊!”
瞧着李四姑娘也差不多到议亲的年纪了,曾氏携女出席,也是有知会大家“李家有女待嫁”的意思。本来曾氏是盼着尹家这出热闹,顺便闯一闯李四姑娘的闺名,不曾想半途出了事儿。
也罢了,以后还有别的机会。
曾氏携女坐马车回去,女儿李月素来活泼,是个爱说话的。这一路上这孩子倒奇怪了,竟羞答答的低着头,不曾开口。
曾氏观察了一路,觉得纳闷,回家就问李月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李月红了脸,低头不吭声。曾氏不好逼迫女儿,打发她去了,转即招来陪同李月的四个丫鬟问话。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茫然的摇头。“太太,四姑娘在尹府并未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才到哪儿喝了杯茶,便是跟其它世家姑娘们扑了会儿蝴蝶,脚还没站稳呢,这不就回府了?”
“可就是怪了,什么事儿没有,什么人没见,四丫头怎么就……”
“啊,想起来了,姑娘扑蝴蝶的时候曾碰见了一人,是荣府的宝二爷。不过人一直站在嬷嬷们的身后,又远,也没说话,我们四个还挡在姑娘的跟前,也没出什么事儿,更谈不上冲撞了。”丫鬟解释道。
曾氏眼珠子动了动,心里明白了,轻笑一声,打发丫鬟们去。不多时,李将军解决完尹府的事儿,笑呵呵的回来。今儿个他给尹秋卖了个好,人情往来容易加深情谊,如此他以后在朝堂中便会站得更稳当了。
“今儿个尹家好像出什么事儿了,老爷倒意外的高兴?”曾氏不解。
李将军乐哈哈道:“你个妇道人家当然不懂其中的奥妙,总归是好事儿。”
“老爷既然这么高兴,得空也问候问候月儿,女大不中留了。”曾氏故意拉着脸说道。
李将军一听是他最宝贝的小女儿,面色紧张了,关切的追文曾氏:“怎么,孩子身体不舒服?啊,不对,你说女大不中留,这是指咱们月儿喜欢上谁了?”
李将军是武将,说话不喜拐弯抹角,很直。
曾氏吓了一跳,忙拉一下丈夫的袖子:“就是在自己家也得小心着些,老爷小点声。”
李将军瞪眼,挑眉高声道:“看谁敢,老子府里的人就得乖,若真有不老实欠揍的,老子就亲自动手大卸八块!”
曾氏扶额,竟无言以对。
李将军转即又换了一张笑脸,问媳妇儿:“你说咱女儿真有喜欢的人了,说说,到底是哪家的,我听听。”
“我也不把准儿,感觉像是。”曾氏遂把今日女儿在尹府偶遇宝玉的事说给李将军听。
“荣府的人啊。”李将军皱眉。
曾氏点头:“这个宝玉我倒是听说过,当年他衔玉出声可谓是震惊整个京城。这孩子模样好,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俊美异常,不怪月儿瞧他一眼就上心了。”
“贾宝玉,嗯,我记得他有个庶弟,名唤贾环的就在老大的麾下历练。”李将军皱眉回忆道。
曾氏想了想,笑道:“是了,前两年的事儿,当时还是尹秋做的中间人求咱们。那会子荣府也未像如今这般富贵荣华,当时他家老太太能为一个庶子如此费心教诲,倒叫我印象深刻。”
“这还不简单,让老大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