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站在床边,看着信国公,眉头扭紧,几十年的夫妻。同床共枕时,也没少听他羡慕镇国公,怎么这会儿是这样的反应,刚刚那样才对啊!
“国公爷。你不打算认回镇南王?”国公夫人试探的问着。
屋内静静的,落针可闻。
半晌。
“没有人能逼他做什么,我只想有生之年能听他唤一声父亲……。”
国公夫人听着信国公的话,怔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是啊,谁又能逼迫镇南王做什么呢?
英雄不问出处,富贵当思缘由。
当年,镇南王激励将士们建功立业的话,言犹在耳,那样一个人物。要他背弃镇国公多年的抚育之恩,难比登天。
外面,小丫鬟大声道,“国公爷,大老爷回来了。”
仇姨娘心一抽。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求道,“大老爷娇生惯养这么多年,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边关苦寒之地,他怎么受的了,还不许他多呆些时日。明天就离京,奴婢求国公爷想想法子救救大老爷吧……。”
国公夫人勾唇一笑,心情格外的好,国公爷没想过镇南王认祖归宗,仇姨娘也没办法在蹦跶了,这么多年她总算是能松口气了。抚了抚斑白的鬓发,继续拨动佛珠道,“棍棒之下出孝子,不磨砺一番怎能成材,边关虽然苦寒。可边关并不是没人住了,大老爷娇生惯养就住不得了?先祖皇帝御驾亲征,还在边关住了几个月,难道先祖皇帝还没有大老爷娇贵了?想想镇南王,这会儿还在边关打战呢,今儿我也算是看清了,并不是给孩子们吃好的穿好的,让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才是为了他们好……。”
信国公摆摆手,他不管这事了,“把佛堂收拾一番,以后仇姨娘就搬去佛堂住吧。”
仇姨娘苦苦求饶,只换来一句,“我累了,都下去吧。”
镇南王府,北苑。
依云,叶冉衾的贴身丫鬟,听到这样一个惊天消息,慌不择路的跑去四太太跟前,一阵倒豆子,听得四太太目瞪口呆,“你说的是真的?”
依云闪着一双眼睛,点头如捣蒜,“这样大的事,奴婢怎么敢胡诌乱造,如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之苦。”
徐妈妈伺候在四太太身侧,听到这样大的消息,背脊一阵阵发凉,再见四太太高兴的样子,忙倒了杯茶水给她,“太太,先喝茶,这事是不是真的还不能确定,郡王妃身边有暗卫护着,依云这丫头偷听,没道理她不知道,会不会是故意放出的消息?”
四太太接了折枝梅花的茶盏,用茶盏盖轻轻的拨弄着,没有像惯常那样,看着青翠的茶叶起起伏伏,而是笑道,“我看这事十有*是真的,老夫人什么性子,从来说一不二,王妃拿她都没辄,仇姨娘十年前就上过一次门,这两日又来,而且要老夫人帮的忙都那么棘手,要是没拽着老夫人的把柄,老夫人会受她要挟?至于郡王妃,放出这样的消息对她有什么好处?”
徐妈妈被问的噎住,好像是没什么好处,她手里握着在水一方,钱财对她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要说权势,儿子都封做亲王了,比那些皇子都受宠,不求财不求权,她好好的跟仇姨娘说什么话?
依云笑道,“郡王妃对仇姨娘好奇,完全是老夫人要郡王妃帮着说服郡王爷,饶过信国公府大老爷惹出来的,不然什么事都没有。”
“我看她就是闲的,”四太太冷不丁的蹦出来一句,但是没人敢接话茬。
四太太端茶轻啜,眼睛越来越亮,“王爷不是王府的种,等他认祖归宗后,就咱们老爷是嫡出的,这王府不就是咱们老爷的了?”
依云连连点头,她也是想到这一层,才赶不及回来禀告呢,四太太高兴,从头上拔下一支碧玉簪,赏给了依云,乐的依云合不拢嘴。
“去把四老爷喊来,”四太太笑道,依云点点头,福身便告退了。
四太太放下茶盏,用帕子擦拭嘴角,笑道,“我做梦都想那王位,没想到它本该就是咱们四房的,这些年,我处处被她压制,总算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太太这是守的云开了。”徐妈妈笑道。
四老爷正在和姨娘温存,就被依云叫了过来,脸色有些差,不过四太太高兴。对他的不虞当做没看见,把仇姨娘的事跟四老爷一说,四老爷听得直接从小榻上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四太太给他倒杯茶,笑的温婉,“这么大的事,我能同老爷你开玩笑吗?如今知道这事的还不多,王爷他不是老夫人亲生的,等他把王位让出来,还不就是老爷你继承了?”
四老爷高兴的眸底都是笑。端了茶水啜着,一手去握四太太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四太太顺势就坐到他大腿上了,“老爷身上可都是吴姨娘爱的香味儿。熏的人头晕。”
“吃醋了?”四老爷把茶盏搁下,搂着四太太的腰,就要亲上去。
四太太闭着眼睛,等着呢,可是半天不见熟悉的触觉传来,便张开了眼睛,却见四老爷眉头陇紧。便问道,“怎么了?”
四老爷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四太太推站起来,“我怕是做不了王爷了。”
“为什么?”四太太大吃一惊,不解的问。
四老爷苦着张脸,“你忘记了。镇南王府是在二哥手里才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