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注定无眠,城中喊杀声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
城中富豪、世家,都被乱军洗劫一空。
当然蛮氏钱庄也不例外,不过幸好钱庄每日结算一次,除了几百万现银和留在里面侍女被抢走之外,也没遭到其他的损失。
不错,阎行这五个头头在城中加起来也只有两三百名亲兵。但只是随便一扩大,城中什么地痞、什么****,都涌了出来,趁火打劫。
或许阎行此人严谨,还知道约束手下。但在州城府衙,除了抓到几个女眷,其他一无所获。为了找出田乐,斩草除根,也只好扩大范围寻找。
一扩大范围,自然而然,整个场面就不受控制了。
至于各地受阎行邀请,赶赴而来的各地势力头头,也难免受到掠夺,他们带领过来的兵头看见有便宜可占,自然心动不止,也加入其中。
抢掠的队伍如同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
有甚者,连菜刀、扁担、木棍都抄起来,加入其中。
扩大的烧杀抢掠迅速遍及全城,这座二百余年来没受过战火蔓延的雄城,没被外敌攻破过,竟然毁在阎行的手中。
刚刚攻陷城门这一带的阎行,没有丝毫获胜的得意,而是苦涩地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四处火起的姑臧城,满脸尽是悔恨。
这种情况,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他了!
身上甲衣血未干,但心却凉透了!什么商讨大会?什么研究州牧,什么共商州城?
这些都是狗屁!
从此以后,他阎行将成为全凉州最大的笑话!费尽心思弄尽的这些玩意,竟然因为自己一念之差,搞得血流成河!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兄弟们为我们卖命!杀点、抢点,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程银无所谓地看着城中大火,眼中透出的全是冷漠。
他身边的诸人除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程银之外,个个脸上惨淡,都没有了获胜的心情。
“禀主公,张掖郡郡守窦英被乱军乱刀砍死!”
“禀主公,酒泉郡使者苏想被乱军给砍死了……”
“禀主公,虎策府使者下榻之处,抵抗激烈,还请主公增援!”
……
杀了****,到了清晨,这一条一条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阎行的心情也越发沉到谷底,竟然连一郡使君也被乱军给……
这下怎么和天下人交代?
什么治国,什么平天下!这些竟然成为了他阎行最大的笑话!
“千夫所指呀,千夫所指!”他喃喃自语,脑海中一片混乱,就连他最不屑、最歧视的虎策府消息也搁置一边,不再搭理。
“彦明兄,现在胡思乱想也无济于事!”梁兴和阎行合作多年,看出来阎行沮丧的心情,同样他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这下真算是摆了个大乌龙!为了个虎策府,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出来?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日子还得过。做为合作拍档,梁兴只好出面来劝劝阎行把注意力放到眼前来。
“现在攻下了城门,赶紧让我们的人马进城!拒城而守,不然恐怕外面敌方的人马反应过来,我们外面的驻兵都会遭到打击!”梁兴下意识地就将其他势力划为了敌方了。
这真是的!****之间,满州皆敌!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不过众人这时候也没有办法来得及感叹,这一连串接踵而至的事情,让他们忙得几乎不可开交。
尤其那程银经梁兴这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城外还有他五千西凉铁骑。立刻大叫道:“彦明兄!我们再出城外,把城外的兵马给接应过来吧!不然那田乐老匹夫反应过来,恐怕晚矣!”
“恐怕来不及了!”杨秋转头看着城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天还蒙蒙亮,太阳公公刚露出一丝笑脸,城外就传来极大的动静。
潮水般的铁骑,伴着震天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轰鸣而来。
来人都是熟人,麴演、田乐、阳逵三位大将策马行在最前面,连同一些没在城里被包了饺子的将领结伴而来。
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城里,而是城外阎行五人带来的军队。城里哪能驻守那么多军队?大都各大势力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外,阎行昨夜发动袭击的时候,极为隐秘。此时阎行五人在城外驻守的军队,大概还不知道城中发生什么事。
就如同阎行等人的突然袭击一样,田乐并没有打算跟那些留守的军队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发动了进攻。
仅仅只有木栅栏的营寨,哪里抵挡得住怀着怨愤而来的复仇之兵?
尤其这里是田乐的主场,发动的兵力竟然达到十万之众,而阎行五人加起来的驻军也只不过三万人马。
这几个来回的厮杀,还没等城楼上阎行那几个大将有所动作,就将城外的阎行方面驻军给杀得干干净净。
也亏得这州城城防厚实,不然早一步让阎行等人攻下城门,那结局就是另外一个了。
有或者没有名将统领的军队,那实力简直天差地别,若要让阎行联合了外面的兵马,怎么也能保留大半。
现在当然无力回天,更何况五人的兵马都是分开驻营,这么快被灭,也在情理当中。
灭了田乐的府衙,剿了各大势力前来响应商讨大会的使者或者头子,换来自己的三万人马被歼!阎行肠子几乎都悔青了,这种结局,绝对不是他阎行想要看见的!
“阎行狗贼!老子好心借州城给你举办什么垃圾商讨大会!狗贼你竟然反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