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凉州刺史府的热闹喧哗相比,这时的麴府显得格外安静。
麴府后院,安静的花园之中,麴封那双充满志气的双眼毫不畏惧地与自家叔父对视着。
少年人长大了!麴演憋出个苦笑:“看样子我真是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他满心的为家族着想,却没想到族中的子弟已经成年,也有了自己的思想了,稚鹰始终要在天上翱翔!如果自己横加阻挠,却是自己不对了!希望他们在安定郡有个好的归宿吧!
他摇着摇头,双手撑地,攀起身子,迈着蹒跚的步子,慢慢走向自己的屋内……
旧时代总是要过去的!过去,家主用武力为家族撑起一片天。但,现在家主已经老了,该是自己这位文人,用文治来为这个家里撑起一片天空吧!
望着家主远去的背影,麴封握紧拳头,有些伤感的眼神逐渐变得坚硬起来!家主只知道自己是麴家人,却没想过大家也是同在姑臧城中的州城人!身为州城人,从小在这座姑臧城中,见惯了州城人缅怀过去的荣耀神情。这一次,姑臧这座古老的州城,难得有了主人,难得重新绽放光辉,对于他们州城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情。
为州城添砖加瓦,尽自己一份力量,这是一件麴封认为可以为之毕生奋斗的事情!他们麴家也能随着州城一起成长!这是麴封坚信不疑的事情!
“州城?这可是大半生的念想!呵呵,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入驻了州城,却拱手让了人!让了人也罢了,可连个郡守也没混到,现在族中子弟更面临着异地就职,还不知道能不能混下去!这感情实在是憋屈呀!”阳逵是麴演的难兄难弟,麴演好歹也是个郡守都感到前途渺茫,阳逵的心情却是更郁闷了些了。
不过,阳家可不比麴家中那么单调,阳家本就是羌族大豪,人丁兴旺。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深夜,阳府右厢房中却仍是灯火通明,屋内也坐着数十人挤在一起,气氛有点沉闷。
“刚才与那麴家老爷子一起回府之时,看他那晦暗的脸色,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阳逵摆头丧气道:“虽说一朝君子一朝臣,可以前在韩遂手下也没这么憋屈呀,那韩遂走了之后,我们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被阎行那贼子,搅合了一圈,但也算是过去了!没想到,这位州牧大人来了可就好了,不但将我们武威郡的权柄夺走了,而且连我们家族子弟也没有了个保障!”
“家主,您是位列名将的大将,而且又正值壮年,我想那州牧大人不会有眼不识明珠吧!”阳家一个上了年纪的家老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别看我还在壮年,但总有老的一天,到时怎么办?”阳逵叹气道。
“家主,您这就丧气了,您现在壮年鼎盛,说这种话还是尚早呀!”
“哎,早知道现在这种局面,当初家主您就不能鼎力支持这位州牧大人!若是当时转向马氏家族,说不定前程更好一些。”
“简直是忘恩负义,这州牧大人如此做法置家主为何地?”
“没有了家族庇护,我们这些后辈在武威郡也混不下去呀!就算去了北地郡、安定郡,也混不起来……”
“家主,不行还是去和那位州牧大人再商量商量?”
……
这些都是阳家的嫡系,坐在一起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有言语不忿者,也有心有疑虑者,更有家族年轻一代对未来的沮丧,种种看法,各式各样。
本来就窝火的阳逵,现在心情更差了,他拍拍桌子,吼道:“安静一点,都不想活了?什么忘恩负义之类的话,当众说来,若是走漏了风声,被州牧大人听得了,我们阳家的下场好得了吗?现在好歹还有个酒宴让老子去喝!惹怒了州牧大人,咱们一家老小可都得去阎王殿里喝酒了……”
……家主一发火,全场顿时噤声不语,阳逵在阳家的威望可是一言九鼎,谁也不敢触其霉头。
“阳余,你这阴小子怎么看?”阳逵把目光放在角落里一个噤声不语的小子身上。
阳余,是阳逵的二小子,并没有任官职,不过却是一个聪明人,从小就得到名师教诲,是阳逵颇为倚重的一个智囊。
“父亲大人,我觉得投靠州牧大人,却是您这么多年来最明智的选择!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任何抱怨!”阳余目光深邃,似乎看得很遥远:“诸位长辈,你们以为当初曾瑜率五万百战铁骑,领杨秋、泄归泥两位名将进驻武威郡,是来和我们饮茶论道?”
“不,这是给我们生与死的抉择!”阳余声音转厉,“若是我们不臣服于他!那么我们将受到虎策府最为狠辣的报复!各位以为马氏家族很可靠吗?当马超复回天水郡城之时,我们也以为他是个大救星,是来赶走并州人的最佳统帅!就连他一开始盘剥我们的兵力,我们也只能拱手送上!但他却拿这些兵力去和曾瑜打内战,打胜了也就罢了,问题他却打输了!这就证明了他无敌盛名是虚名……”
“当然,对于我们来说,他无敌不无敌是另外一回事!但,他攻击虎策府的动机却是值得我们深思!他为何不攻击凉州人最愤怒的并州人?在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方面都不利他的时候,他却调动兵马去攻打虎策府?”阳余胸有成竹,逐步为房内众人分析道:“可见而知,虎策府比并州人张辽对他们马氏家族的威胁更甚!”
“大家或许觉得很奇怪,这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