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延线的急报终于呈在了燕王的案头,他一目而过,一双剑眉皱成了川字,拍手便唤人传了亲信的几名幕僚共同商议解决之道。
不出三日,便有红榜张贴而出,谁能献出治蝗灾的良策,将以千金重赏!
一时之间,全城哗然!
久旱必有蝗,蝗灾过境的消息再怎么样也是瞒不住的,就连离梁城几百里远的妥城,就在一天前遭遇了蝗灾的侵袭,依着蝗群前进的方向,不日应该就会飞过梁城上空。
九月才是秋收的时节,现在的粮田正待成熟,若是蝗灾真地到来,梁城的百姓很可能颗粒无收!
这个消息的确是让全城的百姓人心惶惶,民心震荡不安。
若是可能,燕王绝对不愿意将这样的消息公之于众,但事实就算被掩盖住了,也终有被戳破的一天,不若调动全城百姓的智慧努力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季重莲得知这个消息也很是忧心,虽然燕王也承诺若是真地今年遇了灾,自然会想方设法地从江南等地购进粮食,并同时向朝廷申请赈灾粮饷,绝对不会让全城百姓饿肚子。
燕王从来是言出必行,有诺必践,所以他的话信服的人还是很多的,但也止不住那些心里没底的开始通过其他渠道偷偷往自己家里囤粮食。
连沈心悠都忍不住在季重莲面前诉苦,说是粮价又涨了一倍。
再这样下去,全城都会陷入灾年即将来临的恐慌之中。
季重莲也很是苦恼,但是她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无法对蝗灾做出应对之策。
桂英奶完了木家兄弟,叶瑾瑜与林桃一人抱着一个来到了季重莲面前,两兄弟现在面色红润,很是可爱,每每看到他们这般天真无邪的样子,有再多的烦恼也一扫而过。
季重莲伸手抱过木长空,在他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孩子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香香软软的身子让人抱着就舍不得放手。
“一晃眼,孩子都三个月了,姐姐,你看他们长得多好!”
叶瑾瑜抱着木原野凑了过来,两兄弟的小脸堆在一处,一时之间倒真是让人无法分辨。
季重莲笑着望了过来,也不知道叶瑾瑜是不是真地在心底里放开了,只这些日子面上多了几分欢颜,但那笑容中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沉寂。
伤痛使人成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那都是一种人生的磨砺,叶瑾瑜不可能永远无忧无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有这样的转变也是她渐渐成熟的标志。
至少季重莲在心里觉着欣慰。
季重莲看了木家兄弟一眼,不由沉吟道:“那时候咱们急着赶路倒是没有妥善处置木姐姐的遗体,我寻思着让梁宽带人去把她的坟头迁来,以后他们兄弟长大了些,初一十五也能给木姐姐上炷清香,以慰她在天之灵!”
木姐姐是季重莲之后再与叶瑾瑜闲话聊天时给木家兄弟的生母取的称呼,一来二去也就叫成了习惯。
叶瑾瑜默默垂下了目光,看着木家兄弟的眼中尽是怜惜,“还是姐姐想得周到,木姐姐一个人被埋在那里孤零零的,一定觉得很孤独。”
“还有那些奇怪的挡路的树枝,我至今仍然想不通是什么道理。”
季重莲的思绪一下便被拉回了当日的情景,那些断掉的树枝,那些死去的鸟雀……
鸟雀……鸟雀……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在脑海中被缓缓过滤着。
突然,季重莲的脑中似乎有灵光闪过,下一刻,她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大自然的物种总是相生相克的,既然人力无法解决,那么就换一种方位思考。
蝗虫的天敌就是鸟雀,若是能引来鸟雀对付蝗虫,那怎么说也能保住一些粮田,有一分希望便要尽力地抓住!
可是,怎么才能引来尽可能多地鸟雀呢?
季重莲微微皱了皱眉,她觉得这是个主意,但具体地实施只怕又有难度。
见着季重莲时而舒展时而愁苦,叶瑾瑜不由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季重莲看了看叶瑾瑜,不由斟酌道:“你可知道燕王已经贴出红榜,遍寻治蝗的良策?”
“倒是听府里的人议论过。”
叶瑾瑜点了点头,眸色有些担忧,“姐姐,蝗灾是否真地这般可怕?”
“是,”季重莲肯定地点了点头,“蝗灾过境,很可能颗料无收,若是这样,百姓们一年的辛苦可就化为了泡影,灾年来到民不聊生,恐怕还会生起内乱!”
民乱犹如洪水,宜疏而不宜堵,堵则溃,疏则通!
这个道理季重莲是懂的,燕王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蝗灾过境之事才没有瞒着全城百姓,若是从其他渠道得知这个消息,怕是流言早已经扰乱了人心。
“我有个办法,但不知可行不可行?又该怎么样传到燕王耳中?”
季重莲将木长空递回给了林桃抱着,食指轻叩着桌面,面露沉思。
“那……不若找东方大哥想想办法?”
叶瑾瑜这话一出,连她自己都涨红了脸,见到季重莲诧异的目光向她看来,更是一脸扭捏道:“姐姐不要这样看我,我与他再怎么说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若是请他帮忙递个话给燕王,应该不难的。”
“若是让东方透来做这事,应该是可行的。”
季重莲眼睛一亮,笑着拍了拍叶瑾瑜的手背,“你能想得开最好了。”
做不成情侣还能做朋友,叶瑾瑜有这样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