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母闻言一惊,道:“莫不是雪雁姑娘已经许了人?可是昨儿在赖家并没有听说。”
黛玉笑道:“嫂子见谅,这事赖家并不知晓,原是我们大爷做的保山,许的就是门下的一位幕僚先生,早早就中了举人,家资上万,虽未定下,但是也有七八分的意思,总得雪雁拒了方好再应承其他。”
菖母一听家资上万的举人,顿时心头一凉,这样的人,贾菖如何比得上?
黛玉又道:“因此竟让嫂子白跑一趟了。”
菖母不免觉得十分低落,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原是我们来得迟了,怪不得姑奶奶。若是雪雁姑娘不曾应承这桩婚事,还请姑奶奶早些儿打发人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家虽没什么本事,菖哥儿倒是知冷知热的,比外头不知根知底的人家强些。”
黛玉答应下来,心里却想着即使没有赵云,也有别的人家,绝不会是贾菖。
送走菖母,黛玉回到屋里,见到雪雁便笑道:“你来了?”
雪雁忙站起身来,淡菊先问道:“奶奶可答应了菖哥儿的妈?原来雪雁也是知道的。”
黛玉坐下,笑道:“但凡是我不中意的我一概不答应,这个道理你还不知?这几日又有几家过来,我还挑中了两家,若是雪雁不应赵先生,就从这两家里头挑。”
雪雁大羞,道:“姑娘说的我有多尊贵似的。”
黛玉道:“你如今是娇客,能不尊贵?何况他们如何想的,我也深知。赵家的消息我已经得了,这会子告诉你,你若应了就点头,若是不应就摇头,横竖人家尽够你挑的。”
说着,示意紫鹃告诉她。
紫鹃抿嘴一笑,果然将赵家和韩家之事娓娓道来,和于连生说的有七八分仿佛,只是更细致些,想必是因为黛玉是女子,而于连生是男子,思量不如黛玉周全缜密,皆是各人的品性作为,以及赵云的家业几何,乡邻看法如何等等。
等紫鹃说完,黛玉和众人都瞅着雪雁笑。
雪雁面红耳赤地瞪视她们,到底她比别人脸皮厚些,低声道:“姑娘做主便是。”
一语未完,紫鹃拍手道:“这是答应了?”
黛玉也觉得欢喜,她头一回做媒呢,脸上更添三分喜色,笑道:“你既要我做主,想来是不反对,既这么着,我就叫人回话了,早些定下来要紧,免得还有人上门,倒不好。”
雪雁默不作声,黛玉便知其意,忙叫人去给赵云回话,道:“告诉赵先生,往赖家提亲。”
说完,又打发人去告诉赖家。
赵云在家中苦等,愈加忐忑,皆因他近日知道不少人家向黛玉和赖家提亲,其中还有官职在身的人,与之相比,自己更无甚好处,正自彷徨不定,忽然得到黛玉派人回话,说雪雁应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即刻便去韩家告诉外祖父母。
韩青山和韩母听了,俱是大喜过望,韩母念佛道:“阿弥陀佛,竟真成了。”
韩青山大笑道:“好,这是喜事,我就去告诉老亲家去!”
韩飞夫妇并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都知道赵云近日向人提亲,只未得回应,也不知底细,闻得此语,忙问端的,待得听说了雪雁的身份嫁妆,不由得惊叹不已。
韩飞拍着赵云的肩膀笑道:“不枉你等到这时候才说亲,竟真真是好得很。”
赵云道:“是我的造化才是。”
韩飞听了,摇头道:“你媳妇虽好,你也不差什么。聘礼可预备妥当了?聘金送多少?赶紧请了媒婆去提亲,千万别错过了。”
韩母在上头道:“先告诉亲家要紧,请媒婆得他们出面相请才显得郑重。”
韩飞拍了拍自己的头,道:“我竟糊涂了。爹,咱们这就过去,跟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说明白,好叫他们明日就请媒婆去提亲。”
韩青山便带着老婆儿子和赵云往赵家走去。
虽是傍晚,但是两家离得不远,都在镇上,不过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
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虽然跟着三房住在本家老宅,不过老人偏疼小孙子的前程,但是他们明白这几年若不是因为赵云在周鸿身边做幕僚,凡是地痞流氓小官小吏都不敢欺侮勒索他们,他们家里不会如此平安,因此见到赵云回来,阖家都对他十分亲热。
赵老爷子和三子赵立陪着韩青山父子坐着在堂屋说话,韩母则由赵老太太在里间陪着,赵云的堂弟赵锋则向赵云请教功课,赵锋生平最敬佩这位堂哥的才德本事,神情十分孺慕。
赵云虽对本家心灰意冷,但也盼着堂弟争气,丝毫不藏私地教导他。
韩母吃完了茶,向赵老太太开口道:“今儿来,有一件要紧事同亲家商量。”
赵老太太因当初赵云受伤一事,对韩家便觉矮人一等,心怀愧疚,忙道:“亲家老太太有什么话只管说,咱们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
韩母心气略平,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乃是云儿的婚事。”
提到赵云的亲事,赵老太太不免觉得有些羞惭,道:“若不是家里出了那么些事,毁了云儿的前程,云儿的终身也不会耽搁到如今,竟叫老亲家太太费心。”
韩母道:“当初他们悔婚倒好,不然云儿说不到今日的好人家。”
赵老太太忙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