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仲抬抬手,想要喊住她,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颓然的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
地处偏远的一片老城区,破旧的筒子楼年久失修,依稀能够看到楼体外延有墙皮脱落。徐莉手里攥着张字条,按照上面的门牌号,兜兜转转找过来。
她捏着字条,走到楼门外,左右找了半天,终于在墙壁的夹缝处,看到斜歪的门牌号。
徐莉核对了地址,再三确认后,将字条收好,迈步走进去。狭窄的楼道两侧,堆放着不少杂物,还有楼里居民的电瓶车,自行车,人走进去,只能侧过身子才能通过。
徐莉皱着眉头,捏紧皮包上楼,她走到二楼左边的房间,沉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连着敲了几下,只听从里面传来趿拉的脚步声,“来了,来了,别死敲!”
墨绿色的防盗门被打开,门里的人抬起头,看到徐莉后,整个人一震,瞬间变了脸色。
“你——”
那人目光惊诧,说不出话来。
虽然几十年不见,可徐莉还记得她的模样,见到她人后,冷着脸推门进来,“进去说。”
屋子很小,泛黄的墙角堆着很多空酒瓶,家具也是十几年前流行的的那种组合柜,有的柜门已经掉下来。
“刘护士,很久不见。”徐莉扫了她一眼,脸色阴沉沉的难看。
搬来一张椅子,刘梅笑吟吟的让她坐下,转身又跑去厨房,洗干净杯子,沏上茶端出来,“韦太太,您可真是稀客。”
徐莉眼角一挑,看了眼她推来的茶杯,厌恶的皱了下眉头。她细细打量一遍,确信这间房子里没有别人后,立时怒声道:“刘护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
那刘梅被她问的一愣,满面不解的问:“什么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先前的那份化验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韦祁皓与韦铭远系亲生父子。这样说来,那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死!
“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死!”徐莉眯着眼睛,心口的怒火翻涌。
刘梅顿时摇摇头,肯定道:“不对,你的孩子死了。”
“你胡说!”徐莉咻的厉目,压低声音吼道:“我都验过了,他和我丈夫dna相同。”
这一次,刘梅也瞪眼,嘴巴长的能够塞下一个鸡蛋,“这不可能啊!”
徐莉伸手指着她,气得颤巍巍的发抖,“你别狡辩,我要去告你。”
“韦太太,”刘梅脸色一变,心急的解释:“你不能翻脸诬陷我!当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自己亲眼看到他没气的,也是你让我给换的,怎么如今反咬我一口?”
听到这话,徐莉眼底的神情也稍有变化,当时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产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她自己也确实看到孩子没气,那也是事实!
刘梅瞥着她犹豫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故作委屈状,哭诉道:“韦太太,当天你的孩子断气后,你让我给你抱个孩子,可是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抱的?那天医院只有两个人生孩子,我看那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又没有家属,才敢偷换的!这些年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噩梦,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的话,猛然让徐莉心头一揪,她揪住刘梅的衣领,厉声问她:“那个女人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刘梅被她狠戾的表情吓住,回过神后,神情笃定的告诉她,“那天生孩子的只有你们两个,那个女的姓阮,叫……”
踌躇了下,她眼底一亮,回想起来,“她叫阮妍。”
耳边炸开这个名字,徐莉眼前一黑,整个人如遭雷击。
刘梅一路将她送出来,眼见她脸色煞白的走远,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直到人影消失不见,刘梅才转过身,往巷子的转角走过去。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她抬手敲敲车窗,等到玻璃降下来,她压低声音道:“我已经按你的话,都告诉她了。”
褚峻抿着唇笑了笑,将手里的烟头弹开,“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应该没有。”刘梅眼神暗了暗,神情透着不安。
瞥见她的神情,褚峻嘴角含笑,掏出一张卡递给她,道:“你给我把嘴巴闭紧了,如果敢到处乱说,知道后果的?这笔钱足够你老公赌一阵子的。”
伸手接过银行卡,刘梅一个劲的点头应是,并没有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明白。当年的事情,她被人捏住把柄,只能将错就错!
不多时候,黑色的宝马车穿过老城区,车身很快就消失不见。
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徐莉低着头往病房走,经过化验室的时候,有值班的医生叫住她。
徐莉停住脚步,见到递过来的化验报告,手臂竟然微微发抖。早上的惊喜转而又被惧怕取代,她咬着牙接过来,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化验室的值班医生,并不是早上的那个人。
来到走廊的拐角处,徐莉喘了口气,豁然掀开化验书的最后一页。看到最后的结果后,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
半响,她沉着脸,将手里的化验报告撕的粉粉碎,丢进身边的垃圾桶里。
回到加护病房,床上的人吃过药,已经熟睡。徐莉走到床边,拉开椅子坐下来,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养育了二十四年的孩子,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唇边溢出一抹养得宜的脸色泛起青色。刘梅的那些话,她原本并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