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雪波澜不惊的看着杨延斌,杨延斌有些懊恼:“你不怕我杀你灭口?”
“我觉得杨兄你不是那样的人!”凌苍雪这次改口称呼他一声“杨兄”了,这让杨延斌的心中一片苦涩凄然,这一声杨兄实在是讽刺,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他对凌苍雪都是一口一个兄台,当真是把他看作兄弟朋友了,可他却是那般生疏,总是称呼自己一声公子。
却在此时此刻,他开口唤了自己一声“杨兄”,这一声当真是包含无尽的讽刺啊!“你杀了我吧!今日我愿赌服输,我的命就在这里,除了那件事,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这一刻,杨延斌十分确定,凌苍雪绝对不是表面看来那般单纯无害。
凌苍雪从杨延斌的手中接过剑,散发出森森寒光的剑刃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她嘴角微微翘起一个诡秘的弧度,当真举起手中的剑,对准杨延斌的脖子,杨延斌闭上双眼,等待那一瞬间的刺痛,却是等了许久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杨延斌的心中一阵疑惑,慢慢的睁开眼睛,却瞧见凌苍雪正在观摩那把利剑,一边啧啧道:“果真是一把好剑呢!杨兄你有这样的利剑,想来定是武功不凡吧?”
“为何不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凌苍雪轻笑,“你还有那么长远的大好人生要走,我杀你做什么?”
“那你为何要……”杨延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或许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
“我的确是想要你,不过不是你的命、也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一个承诺!”
“承诺?”杨延斌一脸的狐疑,“什么承诺?”
“看得出来,杨兄你是一个诚信可靠的人,而我也是有心要与杨兄你结交的;若是我没猜错,杨兄应该是从商的吧?而且不是一般的小生意!”凌苍雪微笑,难得的露出诚恳,没有了过往的轻蔑与狂傲。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凌兄你对在下的试探?”杨延斌似乎也有些明白了,神色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让杨兄受了惊吓,苍雪就在这里赔礼了!”凌苍雪浅笑。
“苍雪?你叫苍雪!”这会子杨延斌才知道凌苍雪的名字。
“正是,本小姐便是凌苍雪,河州凌家的九小姐,与我同行的那位是我嫡姐,凌家三小姐!”
“你当真是女子?”杨延斌有些消化不了,这样俊俏的人是女子,他不会太惊讶,只是惊讶的是之前凌苍雪的那些话,任谁都难以想象,那是一个女子口中能说出来的话,尤其还是一个大家族千金小姐。
“杨兄觉得我不像?”凌苍雪挑眉,却是戏谑的笑道:“要不要本小姐脱了衣裳,让你验明正身?”
“咳咳……”杨延斌再次被凌苍雪惊吓了,这样强悍的女子不晓得谁家的公子少爷能有福气消受了!“不用……九小姐的话,杨某信了便是,只是刚才那些话,九小姐以后还是不要拿来作笑了!”
凌苍雪也笑了,笑得很明朗,“我就是这样一个随性的人,杨兄你不必当真也不必拘礼!”
杨延斌的脸颊不自觉的飘起两朵红晕,若不是这浓浓的夜色替他做了遮掩,只怕这会儿他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既是女子,那便是不能兄弟相称了!”
凌苍雪轻笑,“如何称呼都是随意了,只怕本小姐唤你一声杨兄是高攀了!”
“哪里的话,今日九小姐在赌桌上让在下目睹了你的风采,如今又这般大度,若是说高攀,那也该是在下,毕竟我的命还捏在你手中呢!”
“看来你还在怪我了?的确,从听说老规矩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算计了你,可这老规矩不是我提出来的,是原本就有的,本小姐不过是合理利用了资源而已!”
“这……实话说,我并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曾觉得九小姐有设计我!赌桌上,大家各凭本事,九小姐你赢得光明磊落,杨某佩服,只是不晓得,九小姐你到底想要我一个什么承诺?”
凌苍雪想了想,索性也不愿意再继续和杨延斌拐弯抹角的说这些台面话,打太极的日子她已经腻味了,相比较起来,她还是比较喜欢泰拳这类的风格,果断直接!
“既然杨兄你都这般说了,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什么误解,实话说,我想做生意!”
“做生意?”杨延斌有些错愕,一个女孩子要做生意?要从商?这样的话传出去,可是有损她名誉的!“河州凌家也算是富甲一方了,想来你即便不是嫡系,可宫中也不会亏了你的月银和吃住,又何需你来做生意?”
杨延斌说这话是有他的考虑的,大户人家庶出的女子或许多多少少背地里都是被嫡母排斥、刁难和克扣月银,可是他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凌苍雪的身上,怎么瞧着她都是一个过得风生水起的千金小姐;
何况她刚才也说了,那同行的女子便是家中嫡姐,这便证明,她并不是被排斥的那一个,尤其是她还能堂而皇之的扮作男装在外闲游,可见家中对她们这两位姐妹也是极宠的。
凌苍雪自是看出了杨延斌的揣测,微微一笑,“杨兄,凡事不能看表面,你又怎么知道家中不会亏了我的月银和吃住?杨兄都不好奇,河州距离驿站少说还要一日的行程,我们姐妹即便是携手出游,怎么会连个家丁都没有,就出了这样的远门,还要在鱼龙混杂的驿馆夜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