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在心中思量了一番,若是打开了这坟墓自然可以知道墓里面躺着的究竟是谁,就算ròu_tǐ腐烂,但衣服还在,凭借衣服并不难分辨究竟是孟尝还是小石头的娘亲,但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将孟端关起来?还是让他也加入苦役?
苏沫摇摇头,这样做只会让她树敌更多,得不到丝毫的好处,况且这些日子以来,虚无岛一直都是孟端在管理,她需要孟端来助她一把,至少在虚无岛上的人尚未全部归顺苏沫的时候,苏沫是万万不会动他的。
“算了吧,死者为大,人都死了,是与不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就算这墓里的人真的是孟尝,他也成了一堆烂泥,我更犯不着和一堆烂泥计较吧?”
苏沫虽是对着歌径说的,但却是说给孟端听的,孟端是个聪明人,定能明白苏沫话里的意思。
歌径收了手,站了起来,对着苏沫温和一笑,“公主宽宏大量,实乃百姓之福!”
苏沫都给了台阶,孟端若是还不懂得顺势而下,那就是自己掌脸。
孟端也躬身说道:“公主仁慈,此次皇上派公主前来监管修建宫殿一事,实乃这虚无岛上所有人之福!”
苏沫也不继续为难,只道:“今日就先去宫殿看看吧!”
“是!”孟端垂着头,让苏沫走在前面。
冷月似乎已经习惯了沉默,不到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开口,但苏沫走在哪里,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跟上去。
自那日苏沫向歌径吐露了心迹,歌径那句似玩笑又非玩笑的话,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不用苏沫多说,歌径总会很自觉地跟在左右。
大殿,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颇有第二个阿房宫的风范,但愿这苏乾不会是第二个秦始皇就好。
苏沫心事重重,明眸一转,自有几分忧心,歌径见苏沫小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低声问道:“公主可是有心事?”
苏沫摇摇头,歌径又问,“那你为何?”
苏沫道:“百姓是一国之根本,国库所有的银两都取自于民,却并非用之于民,相反,只会加重剥削程度,一座偌大的宫殿看起来光环无限,但这却是多少百姓用血肉之躯堆积起来的?”
歌径看了看孟端,孟端一直专注着前方,并未听他们二人说话,这才踏实了不少。
“这话公主在我们面前说说就好,可莫要在一些小人面前说出一字半句,否则被有心之人恶意夸大扭曲你的本意,那可就是大大的麻烦!”
苏沫眸子一转,点点头,这些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再次看到这些被石头,被宫殿,被权利压制着的身体,终究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懂,但我不愿继续这样下去,我要改变!”
“改变?”歌径有些惊讶,“你想怎么改变?”
“皇上派我来监督修建宫殿之事,那这里的一切自是由我说了算!”
“可他们是皇上贬到这里修建宫殿的,公主你若是帮他们,岂不就是与皇上为敌?”
“所以我们才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又不会忤逆了皇上之意。”
正在这时,孟端兀地向前走去,一个老头趁着官兵去叫另外两个偷懒的人时他也偷偷坐了下来,伸出那只筋络分明的手拭了拭额头的热汗。
苏沫低蹙柳眉,冷月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在孟端要一巴掌甩在那老人脸上的时候冷月握住了他的手。
孟端的眼里有怒意也有杀气,他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放开!”
冷月没有回答,银色的面具之下,那双凌冽的眼神已足以秒杀孟端所有的表情。
孟端微微一震,他的右眼皮抽搐了一下,低声道:“你真要与我为敌!”他似不愿意苏沫听到,声音压得很低。
冷月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冷月猛地一甩,孟端的胳膊顿时就自动下垂,脱臼了。
孟端皱着眉头,咬紧了牙关,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苏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说破,反问道:“你还好吗?”
“好\好!谢公主关心!”孟端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他的眼睛在笑,嘴也在笑,本是世界最好看的两个地方,但苏沫眼里却毫无美感可言。
“那就好!”苏沫看了看这行宫,因此时距离尚远方能一眼望全。
这行宫的占地面积约莫是虚无岛的五分之一,从大殿,到寝宫,书房,议事的,总之吃的,喝的,玩的地方一有尽有,让苏沫在第一时间想起了隋炀帝,当年隋炀帝南下扬州时被杀,也不知苏乾是否真的有胆量来这行宫游玩。
“他们,住在哪里?”苏沫的目光一直落在正在干活的人的身上,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一扫望了一番。
“住在另外的地方。”孟端疑惑的看向苏沫,不明白她为何要问这个,但苏沫是公主,又是苏乾特意派来监督宫殿修建一事,只要是苏沫想知道的,他都必须得回答。而且是毫无保留的。
“带我去看看!”
衣食住行,无论是百姓,还是皇亲贵胄,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衣食住行而活。苏沫既然想改变这一切,就得从最底层,也是最根本的地方做起。
“公主千金之躯,那种地方不去也罢!”孟端弓着腰,双手作揖,十分恭敬,他的话虽然顶撞了苏沫,但苏沫就算有怒也不得发。
“我若是想去呢?”苏沫已率先走在了前面,“这世间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