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睁开眼就看见胤禛坐在床边看着她,见人醒了,忙扶起来,关切地问:“还疼不疼?”
昨晚太累,脸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都不知,现在身上清爽,换上了干净寝衣,也被涂了药,已经不疼了。
就算是这样,一醒来被问这么……的问题,林黛玉也不大好意思,“还好。”她抬手掩唇微微的打了一个哈欠,露出雪白的腕子上一圈青紫,甚是骇人。
胤禛心下愧疚,执起看了,“疼不疼?”
其实不大疼,只是看着吓人,但林黛玉想,昨夜她喊疼的时候,他怎么不住手来着,于是微微颦眉低首不说话,胤禛就以为她是被伤到了,恰好这时冬景进来伺候,暂先住了口。
一旦开了荤,可就止不住了,夫妻二人宛如新婚,整天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正如时下季节一般,□□正浓。
这日两人正胶着于一盘棋,蔷薇花已经爬满了架子,各自手边一盏氤氲的香茗。
林黛玉手中黑子落下,将一片白子围的无处可逃,抚掌道:“这回爷要输了。”眉宇间不无得色。
胤禛将白子随手扔回棋篓,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
林黛玉半天赢了这一局,可算是扬眉吐气,笑道:“你是热的心浮气躁了么?”
胤禛但笑不语。
今日的天气闷闷的,无风,像是风雨来临前的静谧,酝酿了好几天,要在某一时刻突然发难。
“那倒也未必。”忽听一人道。
林黛玉回头去看,原来是八贝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看起来挺久了。他将手里折扇一合,指了指一个棋盘一处地方,“四嫂,如果四哥刚才一步棋走在这里,他所布的局就连起来了,就算你的黑子气势汹汹,可还有回天之力?”
林黛玉一看,果然如此,瞥向胤禛时,他仍是老神在在的模样,因由外客在,她又不能说什么,只得道了声惭愧。
胤禩道:“弟弟才是惭愧,本应观棋不语,不想一时入了迷,才多嘴了。”
胤禛道:“八弟请坐,喝茶。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玩?”
胤禩笑道:“这阵子忙坏了,还不容易得闲想松散松散,便想起来还有一芳邻,这就过来了。”他扇子一指身后太监,“弟弟怕哥哥嫌我扰了清净,还特意带了礼。”
太监忙抢上来几步,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盒子里乍一看像盛了一捧晶莹洁白的雪,再仔细看,却是一簇布料。
林黛玉触手一摸,那料子轻薄若无物、滑凉如水,捧在手上像鞠了一捧月光似的,半点经纬纹路都不见,清气扑鼻。本以为只有半尺方一块,没想到拿出来足有七八尺,竟然能盛在巴掌大小的盒子里,果然是样宝贝。
“这是冰绡吧?”
胤禩的视线从那双比冰绡还晃人眼的柔荑上转开,笑道:“四嫂明鉴,正是它。这东西好看又稀罕,我不过得了几尺,白放着。想到四哥素来是怕热的,这东西大概能缓解一二,便拿了来。”
林黛玉笑道:“他好着呢,八弟怎么不拿去给八弟妹和越儿做衣裳,想着他做什么。”
胤禩道:“她们是两个人,绡只有一点,给谁好呢?倒不如都不给,还省事儿。”
林黛玉方谢过胤禩,收下了这礼。
爷们家说话,林黛玉自当避开,便去了跨院她的绣房里。
林黛玉走后,胤禩道:“许久没跟四哥下棋了,不知可否赏脸?”
“好说。”胤禛淡淡答。
兄弟两人各执黑白子,凝神灌注在棋盘之上。
皇父爱汉学,因此皇子们多有涉猎,下棋更是拿手好戏。
观棋如观人,胤禩的黑子走势绵延不绝,后着遍布,稍不注意便能倾覆敌方;胤禛的棋飘忽不定,其势犹如闲云野鹤,暗暗蛰伏。
这一局下了半天也没分出胜负,眼瞧着厮杀正盛,胤禛忽然将棋盘拨乱,道:“今日就算了吧。”
胤禩整副心神都沉浸在棋盘里,忽然棋盘就乱了,他的心境也像被那只手翻|搅了似的,眼睛里瞬间充满杀伐气。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四哥这是为何?”
胤禛抚着腕上佛珠,漫不经心道:“菩萨自性,本来清净。我不该下棋,乱心动性,阿弥陀佛。”
胤禩整个人放松下来,大笑道:“四哥,下棋岂能不争?也罢,我看你啊,真快要的剃度出家了,到时四嫂可怎么办……”说罢摇头。
胤禛不置可否。
一件天青色男式长袍已经成了型,素雅干净,只在袖口和袍脚用银线绣了些花纹,只差订上扣子就做好了。
林黛玉穿针引线,将事先编好的青玉扣子一个个缝上,终于做好的时候,屋里已经掌了灯,她手一推,险些泼一手的灯油。再看天色,乌压压的云好像只比屋檐高一点点,外头四处的飞沙走石,原来并非天黑了,而是要下雨了。
“贝勒爷在哪里?”
小喜子道:“贝勒爷在四宜堂的书房。”
林黛玉拿着新做的衣服往书房走,路上看见象牙在四处扑咬抓滚,吼声如雷,气势跟狮子仿佛,两个小太监吓得都快哭了。
“它这是怎么了?”林黛玉驻足问。
太监道:“许是这两日憋闷坏了,撒欢呢。”两个使劲攥着铁链子,生怕獒扑倒福晋身上再吓着她,紧接着就被象牙拽倒在地上。
象牙欢快地趴在林黛玉|脚边舔她的裙角,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