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在沈家为沈肃之病灯火通亮人声嘈杂之时,成国公府内的秦邑,同样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说着话:“没了……都没了……”
成国公府所派出的死士,都没了!成国公府的将来,都没了!
在设定望江楼之局时,秦邑不能说有十足的把握,却也很有信心能对付得了沈度。可是,裴容这个诱饵根本不能让沈度前去望江楼,而且,还不知道哪里来了那么多死士,可以全歼成国公府的死士!
在机关重重的望江楼,在府中死士的潜伏准备中,竟是这样的结果,一个秦邑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
究竟,是谁?
秦邑想到了一个可能,哆嗦着嘴唇,连“完了”这样的话,都没法再说出口了。
在京兆,能有这样的力量,就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皇上,紫宸殿中的皇上!只有皇上,才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越过京兆府的盘查,可以熟悉望江楼的重重机关,可以洞悉这一场杀局,可以杀了府中那么多死士!
是皇上,一定是皇上!
这个惊恐的猜想,让秦邑觉得天旋地转,他觉得脖子上有一根绳索越勒越紧,紧得连喘气的空隙都没有。
如果望江楼中的那些人真的是皇上的暗卫,那就意味着皇上要对付成国公府了。皇上真的这么狠绝?当年,成国公府为皇上的登位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从龙之功岂能说没了就没了?
到底,是这些年成国公府的权力扩张,引起了皇上的不满,还是因为,当年的事,皇上要灭了成国公府掩住那件事?
可是,那件事除了成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和镇国公府参与其中。皇上莫不是连这三公勋贵都要灭掉?
“不可能,不可能……”秦邑不住地摇晃着头,试图自己说服自己,。却只有不断颤抖的身子。
就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都明显感觉到,成国公府的危机已经来了。这一次,和以往的危机都不一样,以往就算发生什么事。皇上都是成国公府的倚靠,现在,不是了。
似乎从崇德九年开始,皇上就逐渐远离成国公府了。现在,成国公府能在皇上的重压下喘过气来吗?
秦邑拖着沉重的脚步,巍巍颤颤地拿来纸笔。“唰唰”几下写下了一封奏疏,递给了身边的死士。——他身边的几个人,是成国公府仅剩下的死士了。
“将这个送到宫中,有了这个,皇上一定会见我的!”秦邑这样下令道。他让死士送进紫宸殿的。不仅仅是一封奏疏,还压上了成国公府的印鉴。
最重要的是,奏疏的封上,还写着一个大大的“元”字。这样一个“元”字,如此明显,谁都无法忽视。
宫门局的守卫自然不会忽视,紫宸殿的内侍首领常康不会忽视,就连崇德帝也不会忽视。
果然,崇德帝见到这一个“元”字,眼神便一暗。他并没有打开这封奏疏。而是略思片刻,便吩咐道:“传秦邑!”
为着这一个字,他都不能不见秦邑。他倒很想听一听,对于望江楼之事。秦邑会怎么说!
没多久,秦邑就在宫门局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紫宸殿。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秦邑自是一夜没睡,紫宸殿中的崇德帝也不见睡得有多安稳。
秦邑甫入紫宸殿。便匍匐跪下,一点点跪爬至殿中,低垂着头说道:“皇上,臣知罪,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崇德帝没有看向秦邑,只是翻着奏疏,一副闲暇的样子,连眼皮都不曾抬一抬。
见到崇德帝这副表现,秦邑本就惊慌的心多加了一层冰冷,他哆嗦着开口,再次说道:“求皇上开恩!臣及成国公府愿永远作皇上的刀刃,就像当初皇上想对付元家一样……”
“放肆!”崇德帝猛地放下了奏疏,厉声喝道,长眉都扬了起来。显然,秦邑提到了元家,并不是崇德帝喜欢听到的内容。
听到这一声厉喝,秦邑立刻住了口,随后抬起头望着崇德帝,眼中是深深的茫然和惊恐。
“求朕开恩,这就是你在奏疏上写那一个字的原因?你且说说,你何罪之有?”崇德帝开口道,脸上仍有怒气。
在这个时候,他连掩饰自己的情绪的心思都没有,可见对秦邑的不喜。
“臣……臣……”秦邑怯怯回道,原先想到的话语,却不太敢说出来了。他也是急了,只能想到元家。他为皇上立下的最大功劳,便是为皇上铲除了元家,使得皇上能够顺利登基。
这就是成国公府的从龙之功,这就是成国公府的最大功劳!
现在,这个功劳,要怎么说出口?
秦邑不说也不行了,现在成国公府已经走投无路,他再不说这个功劳,怕不知成国公府还会遭遇到什么!
“皇上,当年臣愿为皇上的刀刃,如今臣这一份心未变。臣恳请皇上看在臣这一份赤心的份上,恳请皇上看在成国公府愿为皇上赴汤蹈火的份上,饶恕成国公府。”秦邑跪着,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此时此刻,他愿意为崇德帝做任何事情,只要崇德帝像往日那样恩宠成国公府。
崇德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事一样,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秦邑尚是盛年,怎么就这么糊涂了?刀刃,现在的成国公府还有什么资格成为朕的刀刃,开玩笑!
当年,他要借助勋贵的力量,才会以秦邑为线,将安国公府、镇国公府联合起来,对付那一个元家。现在,朝中势力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