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后苑马厩,李承乾与称心在给马喂食草料。 李承乾大汗淋漓,一脸不快。
称心赶忙递上丝巾给李承乾擦汗:“事情过去也有个把月了,太子还在为狮子骢的事情生气。”
李承乾拍拍马背:“闹了这么一出,我能不生气吗?狮子骢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只是还没训好罢了。本宫养得好好的,都是那些谋士非要我把它献给父皇。这下可好,宝马不但没能买到父皇的心,倒惹出了祸来。”
称心劝道:“太子也别太挂怀了,不过是一匹马,死了就死了。有称心给您解闷,还不行么?”李承乾不爽:“你懂什么,不是死一匹马那么简单,狮子骢尚未驯服,怎会恰好让晋阳骑上,这里面定有预谋。父皇本来就对我不冷不热的,近日来因为这事更是远了我许多,他态度一日不明,我一日难安。”称心娇憨道:“太子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不如我们今日去称心园散心可好?”
正说着,贺兰楚石冲进来抱拳:“启禀太子,魏征大人来了。”李承乾一拂手 ,称心只好撅嘴退下。魏征步入,端详后一言不发,双膝跪下。将官帽脱下双手捧起交与李承乾。李承乾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李承乾:“魏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魏征跪泣道:“臣有愧陛下嘱托,太子殿下自贞观十一年坠马以来,行事乖戾,皆因臣教导无方。此前所献野马狮子骢一事,惊伤晋阳公主。今晨,礼部特上奏折批评太子失仪之过,更有不孝、不仁、不爱、不敬父兄、姐弟等几大罪状。臣有愧,特引咎辞去太子太傅一职,请太子恩准。”
李承乾一听大惊,忙扶起魏征:“魏大人你不要这样逼我,好好说话,怎么礼部又上了本折子。”魏征执意不起:“礼部所上之折虽出乎老臣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老臣奉劝太子尽快进宫面圣领罪。”
李承乾恼了起来:“什么叫情理之中?宫中这阵子谣言都说,说我想提前称帝,所以谋害父皇!我有口难辩,其实不知哪冒出来个武才人杀了我的良驹,我还心疼呢。 ”
魏征摇头:“晋阳公主和你一母同胞,你倒心疼起马来。这出事也有些日子了,你进宫去探过晋阳没有?更何况杀马是为了救人,陛下那里赏了武才人,难道太子倒要治罪不成?”
“也罢,也罢。本宫都听你的,魏大人你起来说话。若再添上让你辞官一条,本宫岂不是更有口难辩?”李承乾扶他起身。
魏征见劝阻有效,顺势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太子若能这样最好,陛下英明,只要他能信你,足矣。你从前送良驹狮子骢给陛下,是表孝心,怎么现在陛下公主们受惊了,你反倒不知道表孝心了?你想想,你一直不表态,岂不是让人觉得心中有鬼?”
李承乾悟道:“贺兰楚石,这就随我备礼进宫。”贺兰楚石:“是,殿下。”
九曲桥风凉亭依净初池而建,周围环绕着青绿的柳树。到了秋季,荷花渐稀,莲蓬却沉颠颠的喜人。五个侍卫持剑,分散在凉亭外,看守着。凉亭中的石台上摆放着一副围棋,李治、李世民分坐棋盘对面对弈。武媚娘在棋盘侧边坐着,轻拂羽扇,笑盈盈地看着父子二人,而晋阳公主拿着个莲蓬掰着吃莲子,靠着武媚娘坐着,时不时还指挥李世民落子。
晋阳其实不喜棋,看了看失去耐心:“对弈无趣得很,棋子落来落去,就为了争巴掌大个地方。”李治、李世民闻言,都呵呵一笑。
晋阳转身环臂搂住武媚娘的脖子,撒娇地问道:“武姐姐,还是骑射干脆利索,你教我好不好?”
武媚娘虽平日与晋阳没大没小,在李世民面前,她却不敢造次,微微一笑:“学骑射,找你父皇吧。”
晋阳转脸冲着李世民做个鬼脸:“父皇没救得了我,是武姐姐救得,晋阳就要找你学。武姐姐,狮子骢那般张狂,你为什么不害怕? ”
李世民、李治都停下手中棋子,把脸转向武媚娘,看她如何说。
武媚娘:“晋阳啊,怕与不怕,并不是学来的。日后你若有了心爱之人,当他身临险境时,为了救他你也会变得非常勇敢,什么都不惧怕。”武媚娘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世民。
李世民以为武媚娘说的“心爱之人”是自己,不免在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有些得意,又有些激动。两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李世民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喉咙中干咳两声。
晋阳追问道:“那武姐姐当时还不认识晋阳,怎么会认为晋阳是姐姐的心爱之人呢?”媚娘倒是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对答:“其实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李治伸手敲了一下晋阳的头顶:“我的妹妹呦!难不成武才人不爱你,爱那狮子骢不成?”
李世民、李治齐声大笑。
晋阳气鼓鼓地:“父皇,你也跟着取笑于我。还是先用心把这盘棋下完吧!”
李世民笑容满面:“不用下啦,父皇棋面占优,再下也还是赢。”
李治却不服:“父皇,再来!”
李世民捏捏眉心:“我也累了,不来了。媚娘也通棋艺,不如代朕陪晋王下一局吧。”武媚娘一听机会来了赶忙道:“是。”接着赶紧伸手开始清理棋盘上的棋子,将子分拣出来。
晋阳这下却来了兴趣:“武才人,九哥棋艺可好了,每次都把我杀得片甲不留,你跟他试试,看看鹿死谁手。”李世民也出言提醒:“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