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子,胡国伦急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找长公主!”
珍瑞一把将他拉住:“不行!皇上为什么要把长公主软禁起来?是为了我们家娘娘的安危啊!如今皇上醉着,如果长公主出来了……长公主不是好招惹的,我们家娘娘会死的!到时候……”
到时候,展承天和展千含之间必然又有一番争执。舒榒駑襻这回的争执,就绝对不会简单了事了。
珍瑞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你忘了宫门前的事情了吗?你忘了颜乐楼的事情了吗?”
宫门之前,展承天以为展千含将林挽阳擒住,对着展千含拔剑。颜乐楼前,在渗人的火光里,展承天亲下口谕,传位于展千含彖。
胡国伦急的掉下眼泪来:“那要怎么办才好啊!如果皇上有半点差池,我们两个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胡国伦一抹眼泪,看了醉倒在树下的展承天一眼:“如果砍了我的脑袋能换回一个正常的皇上,死了我也甘愿啊!”
两人想了无数办法,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最终还是玉嫣然过来了洇。
玉嫣然走过去,夺了他手中的酒坛,拿出帕子为他擦脸:“皇上,回去歇息吧。”
展承天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朦胧,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是一个女子的模样。那模样……展承天抓住她的手。
胡国伦和珍瑞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皇后娘娘可以处理?
玉嫣然的心也忍不住颤了一下。展承天却道:“挽儿?”
胡国伦和珍瑞愣了,立刻看向玉嫣然。玉嫣然的心猛地一沉,她沉默了片刻,道:“是我。皇上,臣妾扶您回去歇息吧。”
眼见得展承天没有反对,胡国伦和珍瑞连忙上前帮忙。一路上,展承天一直抓着玉嫣然的手不放,迷迷糊糊的还纠正她的错误:“‘臣妾’那是别人该说的,挽儿,你不用。”
玉嫣然眼圈红了,强忍着才没让泪水掉下来。她嘴角微微弯着弧度:“是,臣妾……我知道了。”
那晚,玉嫣然留在奉冶殿寝殿侍候醉酒的展承天。那夜,展承天枕在玉嫣然的腿上,手一直抓着她的没有放开。
睡梦中,他说:“挽儿,你对自己好一点吧。”他没有要求她原谅,只希望她对自己好一点。她好了,他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后来,展承天大概是做了噩梦,抓着她的手不断加重力道。他的泪水掉落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裳。他用哽咽声音道:“挽儿,我恨死了秋天了!”
恨死了秋天!恨死了时间!恨死了每天的日出和日落。这一天又一天,流逝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她的命。
她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已经是夏初了。她只能到秋天。而在最后的时间里,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桃夭殿里等死,她不要他陪着。
“挽儿……最后一点时间……也不行吗?”六年,你当真就这么狠心,在最后的时刻,连见我一面也不肯。
玉嫣然听他一句一句的说,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她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皇上……皇上……”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展承天终于不再说胡话了。玉嫣然却依旧忍不住哭泣,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浸湿了她的衣裳。
第二日,展承天醒了,看到抱着他的玉嫣然,怔了一怔,回想起昨晚的一切,起身穿衣道:“你好好休息吧。”他去上朝了。
边关越发的不安稳,最危险的是,以前依附于宇文亓的一些势力在羌国也开始闹事。此时的羌国,可谓是内忧外患。
这日上朝,展承天发了一通脾气,在书房处理政事的时候,思量了半天,做出一个决定。
从书房里出来,展承天首先去了一趟太舒殿。自从将展千含软禁,他也不是没有去过,可是大多数都是在外面望着,看看她怎么样。如今日这般直接站在展千含面前,还是第一次。
“承天!”看到此时展承天的模样,展千含的眼睛都红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他又瘦了。不仅瘦了,还很憔悴。
“承天,你……”展千含紧紧抓着展承天的胳膊。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她转身吩咐英宜,“刚才做的糕点呢?快点给皇上端上来!”
展千含按着展承天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吃了好几块糕点才稍微放下心来。
展承天手中捏着吃了一半的糕点,沉吟着开口:“阿姐……这段时间委屈阿姐了。”
展千含摇头。
展承天抬起头来看她:“阿姐,今日你就回赫连家吧。赫连义和赫连辰都去边疆了。赫连家也没有几个人了。”
展千含只道是展承天想让她回夫君家去了,也没有想其他。当即点头:“好。”顿了顿,她又道,“那我可以经常进宫来看你吗?”
展承天摇头:“不可以。”
展千含愣住了。
展承天低垂了眼眸:“阿姐,最晚……也不过是秋天了。”她只能到秋天了。
展千含看着外面浓绿的树木,道:“好。你照顾好自己。”
展承天出了太舒殿,去了凤虹殿。玉嫣然早早准备了水果、糕点:“皇上,这些都是新鲜的。皇上还喜欢什么,臣妾再命人去准备。”
展长宁一岁多了,已经会叫人。他在月薇的搀扶下走到展承天跟前,伸着小手去抓展承天的衣裳:“父皇。”
奶声奶气的一声叫,让玉嫣然和月薇、希珠喜不自禁。月薇道:“我们皇子真乖!”
展承天弯下,身子将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