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凭实据?我们刚才可是看得仔细,诗乔高高兴兴的要带她姐姐去见胡院士呢,谁知她姐姐悄声儿在诗乔耳边说了几句话,诗乔便哭了呢。若是没什么,诗乔何至于要哭?既然你坚持诗乔冤枉诬赖她姐姐,你便叫她把她方才的话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只怕她是不敢说吧!”那安佳怡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来她与孔诗乔感情确实深厚,孔诗乔一哭,她便护的紧,瞧知微的眼神都赶得上刀子的锋利了!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知微大方的站出来,拦下勃然大怒的沈沧眉,微笑道,“我不过是感谢妹妹为了我的入学而送了大礼给我,这话有什么不对么?”
“姐姐,你方才明明不是……你明明怨我故意撇了你不理会你,还说回去会告诉祖母,说我欺了你。姐姐,早前走的时候,我不是同你说过,今儿与安佳怡约好了要去她府上接她么。你当时并没有生气啊,姐姐,若我知道你会生气,就算马车里再拥挤,也定是要带上你一道走的。”孔诗乔咬着唇,怯怯的低头说道。
“没错,我与诗乔昨儿便约好了要一同来学院的。你便因为这个而记恨诗乔,亏得诗乔还特地因你上学而送你大礼呢,你这做姐姐的心肠可真是狭隘!”安佳怡厌恶的瞪着知微道。
“可这也不能全怪了我啊,谁叫我从小没有娘亲教养呢。妹妹倒是好福气,有母亲在身侧,我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呢。”知微依旧笑容淡淡,并不因周围鄙视的目光而有丝毫不悦,漫不经心的语出惊人:“妹妹可千万别再哭了,很伤身子呢。毕竟你不满八月就出生了,早产儿的身子骨都不大好的,若因我的缘故而生出个好歹来,我可没办法跟母亲和祖母交代呢!”
“你胡说什么,诗乔是足月生的,怎会是早产儿,你这样诅咒自己的妹妹,真是居心叵测!”那安佳怡见孔诗乔一下子愣住,以为她是被知微吓得,于是便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知微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乌溜溜的大眼儿一转,微笑道:“是吗?那可真是奇了,我娘亲生下我后撒手人寰,而后父亲才娶了母亲,有了妹妹。可妹妹若真是足月生的,怎会只比我小八个月呢?这真叫人费解啊,不如安小姐同我说说,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这等奇事呢,我自个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
围观者一下子哗然,孔诗乔也惊愣的忘记了继续哭,直愣愣的瞧着笑微微的知微,脸色蓦地一变。
那安佳怡听闻知微的话,显然也愣了好半晌,才不敢置信的瞧向孔诗乔:“她说的可是真的?”
本朝太后极其厌恶男女私下暗中来往、私相授受,尤其一方是已婚身份。而随着知微的公开亮相,大家也都知道了孔绍卿娶的第一任妻子是柳清婉,因当时孔绍卿还算清贫,是以婚礼事宜便一切从简。谁知红颜薄命,没料到孔府很快宣布了柳清婉病逝的消息,紧跟着,就娶了徐大学士的千金过了门,孔绍卿至此平步青云,而以才女之名轰动一时的柳清婉却很快的被人淡忘,直到知微的认祖归宗!
现在,知微却说孔诗乔只比她小八个月,如果是真的,徐氏进门前可就已经珠胎暗结了啊,那会子柳清婉还在呢,这不就等于说,孔诗乔是孔绍卿与徐氏偷情的产物么。
周围学子的视线愈发怪异起来,孔诗乔骤然回过神来,咬牙道:“不,她说的不是真的,我我……”
“你又要说姐姐我胡说诬陷么?”知微轻叹一声,仿佛十分委屈,瞧向皱眉的安佳怡,“安小姐与妹妹是手帕交吧?”
安佳怡瞧了眼孔诗乔,又瞧了瞧周围轻视鄙夷的目光,到底不敢点头应下手帕交的交情,硬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安小姐息怒,我不过只是想请问你,你与我妹妹交好,必然知道她的生辰吧,不妨告诉安小姐,我是腊月出生,你推算看看,可是我说了谎?”
安佳怡冷哼道:“谁能证明你是腊月出生?说不定你只是随口胡说。”
“以后便要与安小姐成为同窗了,若我因这个说了谎,岂不要被所有同窗耻笑了?你若是不信,我祖母我父亲或我外祖父一家,都可证明我是腊月出生。妹妹是八月初的生辰吧,我原还以为妹妹是早产儿,所以母亲才怀了八月就生了她呢。如今看来,竟不是这么回事儿么?”知微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副非常费解的模样。
孔诗乔心下一慌,便想也不想的道:“我的确是未足月生的,你休得胡言乱语毁我母亲声誉。”
知微满意一笑,瞧一眼呆呆的安佳怡:“如此看来,安小姐与妹妹的交情也不过如此,竟不知道妹妹是不足月所生呢。”
“孔诗乔,你骗我?”安佳怡眉心聚集了恼羞成怒的怒气,冷冷道。
“我……”孔诗乔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地,她不能否认,否则便是变相的承认她母亲徐氏与孔绍卿私相授受。如此,不只是母亲,便连她也要成为旁人嘲笑唾弃的对象。嘲笑她母亲不要脸,勾引已婚的孔绍卿,嘲笑她是不要脸的女人生下的女儿。不,不能否认!
可她也不能承认,她若承认自己撒谎,那她辛苦在学院里建立起来的好名声,便要就此毁于一旦了。
孔诗乔在阳光明媚间打了个寒颤,冷汗涟涟起来,这种感觉十足就像是被毒蛇阴滑的身体缠裹住一样,拼命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发抖起来。
孔知微这个贱人,她竟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