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老头和二皇子李淮的寿诞庆典,如期举行。-这是萧云鹤登基三年以来,‘操’办的最大规模的庆典盛事。其实按照他的习惯,本不该如此大费周章张扬‘浪’费。但大齐历经数十年后重归一统,河北诸镇尽皆收复,节度使被废除,实在是值得普天同庆一番。借太上皇与二皇子的寿诞举行一场庆典,其实是有更深层的用意。
大齐国内自然是不必说。皇帝下了大赦天下的敕诏,举国同庆欢度节日。其他的邻邦属国也纷纷派来使者道贺。国都城里一时热闹非凡,迎来了数十年来罕见的盛况。
整整一天的时间里,萧云鹤陪同着太上皇老头,在太极殿接受诸国使臣与文武臣工的道贺。数千庭席在麟德殿铺展开来,万人共餐。收受的礼品,也将太极殿礼品坊堆积满仓;献上的贺表章辞,也快要堆积如山。
老头一整天都在呵呵的笑,嘴都要笑歪了。活了五十岁,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就在今天,他居然对自己感到有一丝自豪:当年将位置传给李漠,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华灯初上,夜未央。眼看着前来道贺的诸国使臣也快要走完了过场。劳累了一天的老头似乎再也撑不住了,正打算退朝回去休息休息。就在此时,太极殿前的钟鼓楼,再一次敲响了大鼓。而且这一次,声音特别的响亮,似乎有某个重要人物前来。
老头心中不停叫苦:这都天黑了,还有谁来?鼓声敲得如此之响,又是什么大人物?莫非有比吐蕃、回鹘这些国家使臣更重要的人物?
萧云鹤也是心中暗自惊讶,猜不出是谁来了。站立了大半天的文武非官本来也有些蔫了,这时也纷纷被勾起了兴趣,翘道望着龙尾道那边。
夜‘色’已然降临。太极殿戍卫的军士们个个都举起了火把。将龙尾道照得如同白昼。众人看到,五个身着大齐官袍的使臣,各自手捧一份书笺在头顶,缓步走上了龙尾道。
众人心中都有些失望,并且暗自骂道:哪个不知事的臣子,这时候才派人来道贺?
萧云鹤目光如炬,静静的看着这五个走上金銮殿地臣子。这五个人。只有一个身着绯‘色’袍服,官职在五品以上;其余的人,居然都还只穿着绿袍,品衔低微。萧云鹤一时也失去了兴趣,并有些不耐烦了。
那五个臣子走到金銮殿前齐齐拜倒。各自将手中的贺表举在了手顶。领头的绯袍官员朗声道:“微臣,北庭都护府长史刘亮,奉北庭都护府大都护杨袭古大人之命,前来恭贺太上皇与昭庆郡王寿诞。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昭应郡王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亮话音刚毕,满朝顿时哗然——“居然是北庭来的使臣!”
萧云鹤也是楚彦身一震。鄂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堂前跪的五人。
其余四人,也居然是安西四镇龟兹焉耆于阗疏勒派出地使臣!
老头也呆住了,惶然的看着这五个人。居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萧云鹤就坐在老头旁边,这时站起身来走下金銮殿来到了这五人面前,说道:“爱卿平身。”
“谢陛下。”刘亮等人纷纷站起身来,手中举着一份书笺。
萧云鹤细看了这些人一眼。发现他们五人,全都是一脸的憔悴,身形十分的瘦弱。可他们的神‘色’眼神,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地刚劲与‘激’动。
“这是什么?”萧云鹤接过刘亮手中的书笺,问道。
刘亮慌忙跪倒在地。惶恐道:“陛下请治微臣欺君之罪?”
萧云鹤眉头微皱:“何罪之有,细细说来予朕听听。”
“朕下容禀!”刘亮跪在地上,谦恭的道,“微臣与安西四镇的使臣,是在一年多前出发前往国都。当时并不知道陛下会在今日举行盛大庆典,为太上皇与昭应郡王贺寿。当时北庭大都护杨袭古与安西四镇守将相约。一齐派人前来恭贺吾皇新登宝鼎。这份表辞,当中写的是恭贺吾皇登基……并不是为太上皇与昭应郡王贺寿。微臣等人过了受降城、进入了中原才知道贺寿之事,来不及准备贺寿之辞。恳请陛下恕罪!”
其余四人也一起拜倒:“恳请陛下恕罪!”
萧云鹤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这么说,你们走了一年多的时间?”
“回陛下,微臣等人正是走了一年多。”刘亮说道,“陛下登基一年多以后,北庭、安西等地才得知消息。后来,微臣与安西四镇的使臣们,又取道回鹘道,一路‘波’折辗转走了一年多,才到达国都。从陛下登基到微臣见到陛下,已是三年地时间了!”
“三年!”群臣一阵哗然,各自惊讶不已。
萧云鹤扬了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尔等无罪,都请起来吧。你们能赶来贺寿,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朕很开心。太上皇与昭应郡王,也会很开心的。”
“谢陛下!”刘亮等人站了起来,各自垂手立到了一旁。所有人都将眼神投到了他们身上。一时间,他们这五人成了满堂的焦点,也成了这一整天当中最引人注目的人物。萧云鹤心中也在暗自翻腾不休:至从安史之‘乱’后,吐蕃占据了河西陇右之地,将西域与北庭从大齐的版图上割裂了开去。数十年来,北庭都护府与安西四镇,就像是离家出走了的儿子,音信全无。包括老头在内的几任皇帝,对北庭、安西这些孤悬海外地版图,也是采取了一种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