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然而就在荣伯以为她会有什么吩咐的时候,她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洗手间里把嘴里的牙膏沫吐掉,把刷到一半的牙刷完。到了最后。当她擦干净脸的时候,她整个节奏都已经慢了下来。人也恢复了平日的从容平缓。
换好了衣服,她重新走进了瑾姨的房间。端庄地坐在她常坐的雕花木椅上,看着一团被子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如果瑾姨被抓走了,会不会再被带到以前那个地方?
有颜料味道,又有哭声……
蓦地,她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
荣伯一直跟在她身旁,等着她开口询问。
奈何她什么都没问,只是让佣人拿过她的电话,就吩咐所有人都出去了。
调出昨晚让盛丹查的电话号码,她直接拨了过去。
那端的人似乎还在睡梦中,睡意浓浓地接起电话。咕哝道,“喂,您好,哪位?”
“江樱么?”随浅淡淡地道。状围上技。
“是我,你是……”女人娇软的声音微微上扬。
“想找你,还真是不容易。”随浅凝起了嘴角。
江樱是江天枫的女儿,也是江离的姐姐。
她从小在绘画方面天赋极高,对经商一点不感兴趣。
只是行踪飘忽不定,随着心情和感觉想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
就连江家人都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每次都是她往家里打电话。没有手机的束缚,她说这样才能够彻底得到自由和解放。
幸亏昨天和瑾姨谈完,她就让盛丹暗地里查了江樱刷银行卡的记录,废了一番力气这才顺藤摸瓜找到的她。
“你是谁?”江樱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已经多了一份警惕。
“随浅。”
话音一落。那端的女人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随浅?!
昨晚她还往家里打了电话,弟弟说妈妈被那个随氏的随浅带走,下落不明,爸爸被她给切掉了命根子,如今一条命只剩下一半,整个人苍老了十几岁,头发都一夜之间白了大半!
就是那个随浅么?
江樱终于缓过来,她声音蓦地尖利,“随浅?是你?你还敢给我打电话?你……”
“你还想要你妈么?”随浅的声线很冷。
江樱想要骂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噎回去了,她停顿了片刻,恨恨地道,“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出生在豪门大家,虽然她志不在从商,但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和随浅这种黑心的女人打交道,如果没有等价的筹码,她绝对不会带着你玩游戏。
“你是不是有一间画室,在殡仪馆或者医院或者火葬场旁边?把地址告诉我。”随浅问得直截了当。
“你怎么知道的?”江樱惊诧地问。
“这你不必管。”随浅的声线半分起伏也没有,“你只要知道,一个地方,却能够换来你妈一个大活人。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就够了。”
“呸!少拿你龌龊的价值观来污染我,这不是生意!我妈也不是货物可以拿来交换!”
随浅嘴角勾起,江家的人都是这么虚伪么?
“不交换?那好,我挂了。”
“等等!我……我告诉你!”江樱一咬牙。怒声道,“地址我手机发给你!”
……
“砰”地一声,一扇铁门应声被踹开,噪声之大,在走廊里久久地回荡不休。
“你们在外面等。”随浅挥了挥空气中弥漫的烟尘,漠然走进了画室。
黑黢黢的画室有一百多平,角落里还放着废弃的画架。一进门,空气中弥漫着的糜烂和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
适应了黑暗,随浅的目光缓缓地投向正中央那张大床。
果然一个人大喇喇地在上面躺着。
正是赵晗。
她青紫的身体不着一物,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在了床四角的柱子上。
由于多日不见阳光,她的脸色极其的惨白,盛丹唏嘘地看着她那副模样。虽然已经想象到了,但真的见到仍旧觉得胆战心惊。
随浅漠然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鼻息,还活着。
她点点头,盛丹嫌弃地上前把被子裹在她的身上,随即把早就准备好的精通开锁的属下叫进来,盛丹带人忙碌着,随浅则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距离大床不远的地方有一台摄像机,此时没有开机。随浅估计,那段视频应该就是由这台摄像机拍摄的。
缓步走到窗边,的确有隐隐的哭声传来。
她猛地拉开窗帘,“哗啦”一声巨响,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晃得她微微眯眼。
再睁开眼,“京都私立医院”几个恢弘地大字赫然跃入眼底。
而这间房子正对着的,正好是医院的太平间。
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瑾姨这么多年就被关在这里。
随浅曾经无数次经过过这里,外婆去世,母亲去世,后来顾少清住院,她经常会从这里的侧门进去医院。因为这里清净,没人走。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就在距离她不到三米外的那间房子里,竟然有她的姨母。
而随瑾想必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被江天枫关在随家的地界上。说来可笑,也可悲。
“浅浅,这里怎么办?”盛丹已经派人把赵晗送进医院了。她环顾了眼这间满是阴气的潮湿屋子,打了个哆嗦。
“报警。”随浅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
警察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宜,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