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犹豫了一瞬,才伸手接过,又说了好些奉承的话,直把两个丫鬟乐得合不拢嘴。.
“姐姐,您这指甲怎的只染了一半,姐姐的手这般好看,可真真配这红色儿!”北堂雪望着胖丫鬟那又胖又粗糙的小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方才听她们好像说来了个新姑娘什么的,北堂雪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有可能获知璐璐消息的渠道,且若是这回出去了,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混进来,自己又不是真来送菜的。
胖丫鬟闻言立马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冷哼一声道:“还不是昨夜突然来了个姑娘,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李妈妈吩咐了嬷嬷单独给她腾出了个院子,还不让人进!”
瘦丫鬟望了望四周无人,也接言道:“可不是,那凤仙花可只有东院有,难不成她以后还不让软香坊所有的姑娘染指甲了不成!”
“连脸都没露,谁知道有没有传言那么好看,说不定,还不及我一半!”胖丫扬了扬双下巴,细细的眼睛里满是轻蔑。
北堂雪噎了噎,心道没你一半好看的只怕没脸出来卖身了。
“那是自然的,不过,这姑娘什么来头啊,竟让李妈妈这般看重?”北堂雪心下隐隐有些希冀,这姑娘是昨晚刚来的,还真说不定就是璐璐,难道是璐璐不从,这李妈妈又见她生的貌美,不舍得虐待她,从而把她单独软禁在一处院中,打算慢慢磨着她的性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胖丫不屑的撅了撅嘴巴:“有来头的不好好享福,还能来这儿啊!”
“嘿嘿,我这笨头笨脑的,没姐姐想的全,不过这姑娘实在太过火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不让姐姐染指甲啊!”北堂雪颇有些实在看不过去的意味。
胖丫见北堂雪这呆头呆脑的讨好样,眼珠转了转,声音软了些道:“不如,你去东院给我摘些凤仙花过来!”
瘦丫掩着嘴窃笑了几声:“就是,回头,我们给你两文钱,你可愿去?”
北堂雪正愁该怎么开口,这二人便把球踢到自己脚下了,心下大喜。.
“姐姐,这不好吧”北堂雪一副胆小的模样,皱着眉有些害怕的道。
“嗨!放心吧,就算被她们发现了,又能如何?左右最多就是骂上你几句,无事的!”胖丫一副不打紧的模样,对着北堂雪挥了挥手。
北堂雪又犹豫了一瞬,才似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我这便去给姐姐们摘那凤仙花去,只是,我不知这去东院儿的路,还得烦请二位姐姐给我带路。”
“瘦丫儿,你留下洗菜,我带他过去。”
北堂雪闻得这声瘦丫,嘴角抽了抽,那眼前这位定是胖丫无疑了。
“你进去吧,我不好多呆,待会厨娘见不到我要发牢骚了,你到时送到伙房去。”胖丫小声的道,生怕被人听见了一般。
“好,姐姐放心便是。”北堂雪不由鄙夷道,方才说别人坏话不是挺带劲儿的么,这会子只到了人家院子门口,就便这副心虚的模样了。
胖丫点了点头,才迈着碎步转了身。
刚走没几步,又回头撇了撇嘴道:“唉,我告诉你啊,被人逮住了可不许说是我让你去摘的!”
“我就说走错了院子,见那花儿好看就想摘上几朵!”北堂雪笑眯眯的答着。
胖丫见她这副没心肺的傻模样,这才放了心回了西院。
北堂雪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潜入了东院,任谁撞见了都会觉得纵使不是来偷鸡的,那也定是来摸狗的。
进了院子的北堂雪可又犯了愁,这院子虽算不得多大,但大大小小的阁楼也有三四处,想必都是之前一些红牌姑娘的住处了,可若真想一睹那位新来的姑娘的真容,只怕还真不容易。
北堂雪猫着步子沿着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靠着自认为敏锐的第六感走,就在北堂雪觉得已被这蜿蜒分岔极多的小路给绕昏了头的时候,便闻得前方隐隐传来谈话的声音,其中还混合着时有时无的琴声。(
北堂雪很有作为一个窥伺者的自觉性,弯着腰缓缓走近一丛浓密的凤仙花丛中,身子本就娇小,这下倒也藏得严严实实。
藏好后的北堂雪便赶忙支起了耳朵探听着,却久久未再有声音发出,只有琴声入耳,北堂雪虽是心急,却又不敢随意抬头,若是被发现了,而对方又不是璐璐,只怕要有大麻烦了。
待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已近午时,日光洋洋洒洒的透过花枝落在北堂雪身上,虽算不得强烈,久了也让人觉得头昏眼花,半日下来只顾着璐璐的事情,一刻也未得消停,还是滴水未进,身子已是有些虚脱。
北堂雪不由暗骂自己可真会挑地方,也不寻个能避些日头的,殊不知这东院本就得光,又值正午,若非在房中亭下,还真不好寻避光之处。
琴音终是落下,一个声音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这软香坊里的姑娘婢子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讨人嫌,你都不知方才我出去,都听得她们说的什么话!”
“你若是不愿,换合清过来便是。”女子听不出喜怒的声调中,自带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迫人气势。
北堂雪皱了皱眉,这声音虽好听,但这跟璐璐那天然萌的腔调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我。我只是替你鸣不平而已,又何时说不愿陪你了。”女子带了些埋怨的语气。
“那便是了,既然是要呆在这里的,就莫要诸多不满了。”
“合浔知错了。”女子的声音低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