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
“爹。”北堂雪看了一眼北堂天漠的脸色,唤了他一声。
“恩,坐吧。”
北堂雪低头坐下,一语不发,等着北堂天漠开口。
北堂天漠扫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事情的经过云霓都已经同我说了你打了吴妈,杖责了丫鬟,可是真的?”
“是真的。”
周云霓听她承认,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北堂天漠见她辩解也不辩解,直直的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气势,不由感叹女儿长大了。
“什么原因跟我说一说。”
“我回府的时候,自己的院子进不去,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后来请王管家过来才撬开了门,景芳院中的吴妈和两个丫鬟强行施暴让垂丝承认偷了周秀的东西,敢问爹,我的栖芳院,何时连自己都进不了,还要别人锁住门打我的丫鬟?”
北堂雪的声音很轻,也始终没有抬头,但一句周秀足以表达了这件事让她产生的隔阂之大。
北堂天漠是什么人,岂能猜不透其中的缘由,垂丝那丫头他很有印象,哪里是会偷东西的人,却未再深问下去,是为了保住周云霓的一点面子,“兴许其中是有误会,但你总不能动手打吴妈啊,她伺候在你姑母面前多年,也算半个北堂家人了。”
北堂雪忽觉委屈,蓦然抬了头,却见对面亲密挎着他的胳膊坐在他一旁的周云霓,倒是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像个女儿!
这些日子周云霓争宠的手段她看的清清楚楚,她表面是无所谓,可是心底难保不会觉得有些失宠的感觉,眼下见北堂天漠明明猜到了是周云霓没事找事,竟然还偏袒着她!
眼中闪现了泪光,却倔强着的不肯落下,她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一回就这么放过周云霓,不能让垂丝担上偷东西的名号!
“周秀,我且问你一句,你说我的丫鬟偷了你的东西,有证据吗?”
周云霓脸色一变,那本就是她为教训人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哪里能有什么证据,是料准了北堂天漠的心软,是不可能深究下去的,可竟没想到北堂雪竟这般没眼色的揪着不放!
却还是嘴硬的道:“怎么没有,我亲眼见她进了我房,然后我的玉镯就不见了!不是她还能有谁?”
“是什么成色的玉镯?几时丢的?你又几时见她进得你的房?垂丝是我房中的丫鬟,怎可能会去你的院子,若她没个借口过去,难道你不会觉得奇怪?还让她进你的房离去翻东西?难道你房中的丫鬟都是瞎子,就任由她去偷吗?”北堂雪目光凌然,望着她的眼神生冷至极。
周云霓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住,“我,那是翡翠色儿的玉镯,她巳时去的我房中。反正,反正就是她偷的!”
北堂雪嗤笑,“别转移话题,答不出来是吗?因为你根本就是存心诬陷!垂丝今日巳时去了秦厨娘那里,直到你赶去栖芳院打人的时候刚刚回去不久,她根本就没有去过你的院子!”
没去顾及北堂天漠的目光,一字一顿的冷声道,“所以,你在撒谎!”
既然做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得理不饶人怎么了,她今日就是要周云霓下不了台!
花厅中数十位家丁丫鬟都听在耳中,是认定了周云霓诬陷垂丝的事情。
周云霓见她如此咄咄逼人,本就理亏,哪里还有话能辨,忽然红了眼,一头扎进北堂天漠的怀中:“舅舅!表妹她分明就是不喜欢我,我搬出去就是了,我明日便搬出去!”
北堂天漠无奈的看了北堂雪一眼,摇了摇头,转而安慰着周云霓,“胡说!你的家就在这里,要搬去哪里!”
“舅舅,呜呜。我娘亲说过要我跟表妹好好相处,但是,但是眼下表妹她,她容不下我!”
一提北堂清,北堂天漠便是一阵刺痛,看向北堂雪:“阿雪,这件事情是你太过分了,打了人不说,方才还那么对你表姐说话,快跟云霓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谁也不许再提起!”
北堂雪哪里不知北堂天漠的心思可周云霓就是看准了北堂天漠会护着她,才敢这么闹!
凭什么要她道歉?该道歉的是周云霓才对!
抬起了脸,直直的望向北堂天漠:“女儿愚钝,不知做错了何事需要道歉。”
北堂天漠见她一脸固执,简直就同当年的月凝别无二致,也知这件事情是让北堂雪受委屈了,但一般的父母皆是有着这种心理:是自家的孩子没什么,回头哄一哄便是,可别人家的孩子,哪里轮得到他来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