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杀母仇人竟然是错的,因为他的亲弟弟认为这是错的!
“我终究还是做错了呀。”
萧太后竟不知能在圣上的脸上发觉苍凉的神色,沉重的语气简直压得透不过气来。
萧阳从懊丧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望着萧太后的目光是那么无措。
“好孩子,委屈你了!现在还来得及,避免更多的悲剧发生,你应该要振作起来了。”
萧太后一声叹息,从小看着长大的萧阳,适时让他放下顾虑,重整旗鼓了,否则再任由外人扰乱朝纲,为时晚矣。
萧阳沉痛地点点头,是该让萧逸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萧固的死而复生对他们来说,正好是个纠正的绝佳机会,先是太子,再是元贵妃,到萧阳自己,最后的目标应该是整个萧氏王朝。
唯一担忧的就是萧逸的精神,能否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
“幸好有慕三小姐在啊。”
转念想到慕悦音将他的毒素排出体外,圣上忍不住赞叹一声,连带着萧太后也对此人感起兴趣来。
“你说她仅仅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萧太后还觉得活了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啊,原来还真的有啊,女名医,真是稀奇的很。
“嗯,而且七弟对她很是不一般,之前都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
“还有这等事?那改日叫那个小姑娘来给我瞧瞧,看看有啥真本事,能治好圣上,还能将七王爷弄得五迷三道的。”
萧太后忍不住戏谑起来,知道圣上和皇后有意为萧逸娶亲,可是这个小姑娘也太小了点,不禁有点担心能否撑起一个王府。
萧逸虽然未曾养在她名下,但萧太后犹记得孤傲的他,在得知娘亲去世的消息时,那空洞的眼神,仍让人心疼。
那时慧妃想多让萧阳陪伴着他,萧逸总是默默地走开,不发一言,放佛整个世界都与他隔绝了般,一个人呆坐在湖水边,任谁叫他都毫无反应。
很长一段时间,慧妃都怕这孩子会得失语症,并不是怕他发狂,而是怕他闭塞了自己的心。
直到有一天,慧妃站在湖边陪着萧逸,远远望着碧波绿水荡漾着,终于听到了他一句,“在别的地方,她也会过得很好,是不是?”
兴许是好久没开口说话,少年的声音显得尤为嘶哑,但慧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禁心里撞击了一下,这孩子真是太敏感,慧妃莞尔一笑,轻轻地回道:“其实我不能骗你她一定会过的比现在好,但是,我只知道,一个为娘的,希望她的孩子过的比谁都好。你娘亲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但你不是一无所有了,你还有哥哥,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了你,你哥哥他一定不会。”
阴郁的少年突然仰起头来,回望着身侧的慧妃,她那平缓柔和的眸光像极了娘亲有时望着自己的眼神,那么真切与疼惜。
是啊,娘亲一定不希望自己郁郁寡欢,他还有哥哥,还有身为太子的哥哥需要他保护。
萧逸仍然是倨傲的做派,但表情中已经有了一丝松动,将哀痛全部深埋在心底,这个世界不需要哀伤,他需要面对的是残酷。
天真的少年过早地认清楚现实,萧太后有时觉得自己也过于冷酷,萧逸是如此,圣上更是如此。
圣上轻松地答应了萧太后的请求,他也正有此意要再宣慕悦音进宫一次,毕竟还有七弟的亲事要好好参谋一下。
*
身处百春堂的慕悦音完全不知道自己再一次成为别人口中谈论的对象,更是谋划的对象。
她此时正对着满桌子的医书在犯愁,究竟该怎么做呢?
前次同萧逸简单提及过会有疗方诊治他的狂躁症,虽然后来被她一笑带过,但现在认真思考起来,仍有很多不通之处让她困惑。
常说医生能破案,是因为医生在处理病人病情的时候,不仅要对症状了如指掌,更要搞清楚为何会出现如此症状,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切忌盲目胡乱为之。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萧逸面对的真相是怎样的。
慕悦音完全可以设想另一个案发现场,当时萧逸站在湖边,然后就看见一袭红衣飘荡在水面上。
慕悦音不忍再联想下去了,急忙甩了下脑袋,克制住快而不得的急躁感。既然萧逸没有到得知真相并坦诚相告的地步,这个方法暂时还无法用上。
夏荷一推门进来时,就看见她家主子耷拉着脑袋,一下又一下叩着案桌,咚咚的脑门声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疼?
“小姐,不好了!又有人来砸场子了!”
慕悦音浑身一震,这消息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怎么偏偏挑了她神经打结的时候来砸场子呢,这下让她一会儿如何舌辩群雄?
等夏荷身后一人闪出来时,慕悦音本来憋着的气赶紧给吐了出来,这下用不着她舌辩群雄了。
“谁说我是来砸场子的?”
戏谑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慕悦音想起来上一次同他说话时,他还警告自己切莫得意忘形呢。
夏荷哼了鼻子一下,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男人,上次砸场子直接让小姐进了官府,今日还敢冠冕堂皇走进百春堂?真是不知安得什么好心。
饶是猜测到这对主仆心里在想什么,有着俊朗才俊之称的慕辰骏也忍不住嘴角微抽,笑颜上却一派坦然。
慕悦音却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