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思忖着,点头向妙贵嫔的贴身宫女道:“你回去替本宫告诉你们娘娘,本宫知道了,回头便与太子殿下商量,待最终拿定主意后,再打发人过去告诉你们娘娘。”
然后让白兰重赏了她,趁夜将她送出了东宫去。
顾蕴自己则立时去见了宇文承川,把妙贵嫔的原话说了一遍,“到底是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了,皇上只怕早不记得自己曾有过一个莲嫔,何况如今又有妙贵嫔这个心尖子常伴左右,就越发不在乎义母了,也许我们坦白后,真能取得皇上的谅解呢?”
宇文承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重重点头道:“那我们就去坦白罢!只是在那之前,我还得先问过义父的意见,也得将永嘉侯和成国公的罪证都准备齐了,一并呈到皇上面前才是。”
“嗯。”顾蕴也重重点头:“那我到时候陪你和义父一起去,有些话你们不方便说的,总要有人替你们说才是。”
宇文承川却道:“不行,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万一皇上大怒,你也好立时带了念哥儿离开,回头还能设法营救我们,若你也跟着我们一道身陷囹圄了,念哥儿还那么小,可叫他靠一个?”
见顾蕴还待再说,忙又道:“你也别太担心,我和义父见皇上之前自然会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况这样机密的事,我肯定会让皇上将所有服侍的人都屏退得远远的才能说,以免走漏了风声,让永嘉侯狗急跳墙,对义母和慧生不利,也让成国公府事先有所防备。届时皇上跟前儿至多就一个何福海服侍,凭我和义父的身手,要拿下他们主仆根本易如反掌,金吾卫和半个腾骥卫如今也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要脱身就更不难了,且我们的错跟他们的错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或许皇上根本不会拿我怎么样呢?你就安心的在家里等我回来罢。”
若真有他说得这般轻松,他又怎么会拦着不让她一起去?
顾蕴闻言,反倒越发揪心了,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才是最明智的,也不能不为念哥儿考虑,只能道:“那你再把冬至一并带上,一旦有事,也好多个帮手。”
宇文承川怎么可能带上冬至,他还得靠着冬至保护顾蕴和念哥儿呢,换了别人,他怎么能放心?却也知道这话说出来顾蕴必定不赞同,便只点头道:“嗯,我到时候再把他带上便是。”
当下夫妻两个又商量了一会儿细节,宇文承川便出门找韩卓去了。
顾蕴这才吐出一口长气,发起怔来,最好皇上能不计前嫌,或者就算生他们的气,也好歹留韩家一家三口一条命,只有留得青山在,又怎会没柴烧?
届时永嘉侯见了皇上后,后面的事会怎么样,就不是他说了能算的了,他那一万私兵自然也只能随之土崩瓦解,单凭二皇子,不是顾蕴看不起他,而是他真没有那个排兵布阵的本事,哪怕再多给他几万人也是一样,所以只要永嘉侯一被拿下,二皇子一党便不足为惧了。
然后便是成国公府了,只要皇上见了成国公府多年来养寇自重的罪证,就算不会立时发落成国公府,也势必会派人去彻查的,那不但韩卓一家的冤情终能沉冤得雪,成国公府也将彻底失去福建这一块老巢,变得彻底无所倚仗,那自然也将不足为惧。
翌日午后,宇文承川在做了一系列周密的布置后,正打算辞了顾蕴,与韩卓回合后,一道秘密去懋勤殿求见皇上。
就见冬至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连礼都顾不得行,先就气急败坏的说道:“殿下,不好了!永嘉侯带着韩夫人先回了京,这会儿已在懋勤殿求见皇上了,是妙贵嫔瞧得势头不对,忙忙打发了人过来东宫告诉奴才,奴才才知道的,殿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此言一出,宇文承川与顾蕴也是立时一脸的大惊失色气急败坏,怎么会这样?!
宇文承川因沉声道:“不是说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将永嘉侯一行拦截在通州以外,不让他们踏进盛京半步的吗,季东亭与张焕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人已进了京都不知道!其他人又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几个大活人进了京,雁过留痕人过留声,竟也一直没发现,孤养他们何用!”
顾蕴倒还保留了几分冷静,道:“人都已在懋勤殿了,现在再来追究这些也是于事无补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罢,总不能任由永嘉侯在皇上面前想怎么胡说八道,就怎么胡说八道。殿下与义父也别再耽搁了,立时也赶去懋勤殿,当面揭发永嘉侯养私兵的事,再把该坦白的都坦白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皇上怎么说,若皇上不追究,当然就最好,若皇上实在要追究,我们也不过就是按最开始的计划行事而已!我这就打发人传话给大伯父去,只要金吾卫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便败不了!”
宇文承川点点头:“事不宜迟,那我和义父这就过去了,你照顾好念哥儿,若情况不对,立时按计划行事,撤到宫外去,找到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后,再设法营救我们也不迟,我们也一定会设法自救的。”
说完深深看了一眼顾蕴,又去里间的床上吻了吻正在睡午觉的念哥儿,才毅然决然的大步去了。
余下顾蕴待他和冬至走远了,才双腿一软,身不由己的瘫坐到了地上,方才为了让宇文承川安心,她强撑着一口气没有表露出紧张和恐慌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