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跑,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来!”季琪上马车时被庄晋拉住,理了理她身上厚厚的披风,郑重其事的叮嘱。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不走就让娘久等啦!”季琪有些不耐烦的收回手,还是安抚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手脚利落的上了马车,坐稳就掀开车帘朝他摆摆手,笑得没心没肺,还不忘给他抛了一个香吻。
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多看,庄晋坦然的接受,为什么他有种被嫌弃的感觉?这个女人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赶车的是柳三,庄晋不放心,派了两位武艺高强的侍卫装扮成小厮的模样跟着她一起,她带了悦喜一起。
她们约定在东大街见面的一棵柳树下见面,是去相国寺的毕竟之路。她到了时清姨娘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马车一停稳她就上了清姨娘的马车,母女俩亲亲热热的说话,询问两位弟弟的情况,清姨娘也询问小明珠的状况,两人一路说着话,没留意时间,到了相国寺还未说完。
今日是个吉利的日子,来相国寺上香礼佛的人不少,季琪今日并未盛装打扮,怕被人认出来,毕竟进城那日她露面了,若是这会儿被人认出来肯定会引起骚乱,因此她带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陪着清姨娘上香祈求平安之后,时辰也不早了,她们去厢房休息,相国寺的斋菜很出名,来了总是要尝尝的。
厢房熏着檀香,有安神的作用,闻着便让人宁静,很快便上了斋菜。她们梳洗了一番,擦干手上的水迹开始用膳。
饭后清姨娘要休息一会儿,她去后院走走。后院有片竹林,人少亲近。她在后院逛了一会儿怕清姨娘醒了。便回去了。
收拾了一番,捐了一笔丰厚的香油钱,她们准备离开,庄晋说了太阳下山时要回去,她还是希望能赶回去的。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金陵城靠北,十一月便开始冷了,她穿得很厚。并不觉得多冷,看见打着赤脚,捧着破碗站在门口排队零粥的一群难民一样的人,她有些看不下去,又觉得可怜。
悦喜去问了一下,回来时告诉她,原来他们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难民,灾民,无处可去,无谷可食。沿路乞讨到金陵城来的。
相国寺的主持怜悯他们,每日都会在相国寺门口布膳施舍,无奈人数众多。他能力有限,也帮不了多少。
季琪看着一条长长的,没影的长龙,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姨娘闻言让婢女掏银子就要给不远处的难民,被季琪拦住,那么多人,给了银子会引起轰动的,还不如把银子给了主持,让他明日做些馒头。
她让悦喜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给了主持。主持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日落前她的马车进了皇宫。乘着夜色,她回到了凤仪宫。看见她完整无缺的回来,庄晋松了口气,捏了捏她的手“怎么现在才回来?”
“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晚膳后说给你听。”她进去洗脸,温暖的面巾敷在脸上很舒服,身后多了一条大尾巴,她洗了脸,上前环着他的腰“怎么了?”
“你不是有事要说给我听吗?”他问,很急切,对于她的事情,他一直很上心,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根本等不到晚膳后。
“嗯哼,就那么想知道呀?”庄晋捧着他的脸点点头,她也不再拖延,道“今日在相国寺看见很多难民,拖家带口的,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在相国寺排队领粥,大冬天的,好多孩子光着脚,我看了很心酸,觉得他们很可怜!”
“嗯,今年并不太平,北方干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南方洪涝,许多良田沃土被冲毁,会有人流离失所在所难免,我已经在尽力挽救了,阿琪,我知道,让那么多的子民受灾受难是我的过错!”
“不是你的错!”季琪亲了亲他的脸,道“这是天灾,在它们面前我们是渺小的,是无能为力的,你别自责,我想说的是,我想建立一个救济所,用来安置他们,马上就要隆冬了,他们如此境况,还不知道一个冬天过去能活着多少人!”
“救济所?”庄晋挑了挑眉,她点点头,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就是提供食宿,也会提供工作,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开春后若是想回乡就回乡,不想回乡就在城外开垦土地。”
“贵族大户们那么多土地荒芜,穷苦百姓想种地都没土地,简直可恶!”她说“这样一来,就需要夫君颁布一道圣旨了,大意就是明年三月,全国上下检查,若是有土地荒芜尚未开垦,全部收为国家所有!”
“一来国家的土地多了,二来,他们想留住自己的土地,肯定会让人去开垦,要人做事,那么他们不是有事可做了?也不至于会养成好吃懒做好的性子?”
“嗯,这个想法不错!”庄晋仔细想了想,觉得不是不可推行的。
“夫君,我这样不算是干预朝政吧?”她是知道的,后宫不得干政,其实她没那个当武则天的野心,她这人懒,不是逼急了不喜欢多动脑筋。
“你刚才说了什么为夫一句都没听见,什么干政,不知道!”他挑了挑眉,笑着道“去做吧,不过银子不能从库房出。”
“小气!”她撇了撇嘴“幸好我有私房钱!”
准备了一番,第三日就在宫门前准备很多吃食,闻讯赶来的难民惊喜不已,看着一身布衣的季琪亲自派发粥食,大呼皇后娘娘仁慈,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