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刑部尚书郑大人递了请罪的折子,字字自责,句句愧疚没教导好自己的儿子,才让他年少不懂事闯了大祸。
还年少不懂事!庄晋看了一眼折子,当着郑大人的面,从高台上甩了下去,折子的边角硬实,甩过去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郑大人跪着不敢动,血滴下也不敢抹掉,心里恨不得把那个混账儿子塞回娘胎了,就当没这个儿子。
竟然给他闯了滔天大祸,想着呗割了舌头,砍了一条手臂的儿子,他不知道该感激皇上仁慈给他留了一条命,还是该感激皇上让他差点后继无人!
郑大人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自然是宝贝得不行,惯着宠着把他宠坏了,才会如此无法无天,在外打着刑部尚书公子的旗号胡作非为。
对于这个儿子,郑大人现在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如今成了笑柄不说,伤的那么重,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晓,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还不如现在就了断算了!
当然,这都是气话,郑大人才舍不得了断,他坐到这个位置,还未活够,岂是会轻生的人!
“皇上!都是老臣教导无方,才会养出这样的罪大恶极的儿子,冲撞了皇上皇后,动手伤人,都是老臣的错,老臣有罪,老臣罪该万死,老臣只希望其他大人引起为戒,今后好好的教导孩子,让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效忠皇上,报效朝廷!”
庄晋都不得不佩服这位刑部尚书的口才了,真真叫一个好,先是一番深深的反省,继而是一番激情慷慨的奉献之情。感性的人恐怕要感动的眼泪哗哗的落下了。
郑大人自己都觉得激动了,悄悄的看了一眼龙座上的人,见他面无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这番肺腑之言并未打动座上的人。他咬了咬牙,痛哭流涕道“皇上,老臣有罪,老臣愧对皇上,老臣无颜面圣,还望皇上能饶恕老臣,老臣再不能效忠了...”
说到这,啥子都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了。一直垂着眼垂的大臣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事不关己的站着。
郑大人磕完头站起来,看了几眼身后的官员,一个眼神示意,他抹着眼泪,踩着小碎步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嘴里念叨“不要拉我,让我赎罪吧,希望各位同僚能引此为戒。好好教导孩子做人,你们不要拉我,让我...”
几位官员动了动。就要装腔作势的去拉人,冷不丁一道目光轻飘飘扫来,他们都吓得不敢动,郑大人只能唱独角戏。
独角戏有声好唱的,整个大殿顿时变得一片死寂,偏偏御座上的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的心摇摇欲坠,郑大人跪在地上除了磕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糊涂了,才会在皇上精明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招。真真是不知死活,还不知道那些同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了。今日就算安然无恙,今后恐怕也难以抬头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时间仿佛停止,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听见刑部尚书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声,一声一声,磕在他们心头,心情复杂,仿佛看见将来的自己,他们都吓出一身冷汗,想着回去要好好叮嘱那些不孝子,若是敢惹是生非,小心逐出去,免得祸害家人!
确实是祸害家人...
半响,庄晋抬了抬手,刷刷写了几笔,丢给福禄便拂袖离去。似乎多看他们一眼就会生病似的。
福禄公公展开圣旨一看,语气平静,中气十足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刑部尚书郑秋吉,不顾枉法,玩忽疏职,贪赃贿赂无数,擅自释放罪人,不顾朝廷纲纪,撤去刑部尚书一只,抄家清查。念及多年劳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三日后流放西北!”
福禄捧着圣旨上前“郑大人接旨吧!皇上已经法外开恩了!”
郑大人瞧着福禄手中沉甸甸的圣旨,他根本抬不起手,张了张嘴,一个字没吐出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福禄不慌不忙的探了探鼻息,确定是昏迷了,让人拖出去,宛如一条死狗。
文武百官瞧着这一幕,心酸有之,幸灾乐祸有之,害怕有之,紧张有之。他们纷纷急着一个念头,便是谨言慎行,否则今日的郑大人,就是明日的自己。
果然,伴君如伴虎!
“皇上下朝了,娘娘快些起床吧,明珠公主已经起来了!”紫春在帘帐外温柔的念叨,就像无数只烦人的蚊子,她皱了皱眉,左右翻腾了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的坐起来,整个人慵懒又凌乱,根本不知道她晚上怎么睡觉的,头发都打结了。
紫春费了好大的劲才梳理清楚黑亮的长发,季琪不喜欢上发油,油油的让人觉得几天没洗头发,她是受不了的。
不用出门见人,她让紫春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着喜欢的梅花步摇和玉簪,小巧精致的耳朵上挂着一对雪花壮的耳坠子,是她没事画的样式,让金匠打造的,她很喜欢。
天冷了,她穿戴得很暖和,脖子上是一条雪白狐狸毛做的围脖,暖和极了。屋子里点了许多炭盆,不冷,也不是很热,自然赶不上暖气的。
她穿戴好没一会儿,庄晋就回来了,看她打扮的清纯如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目光在她如梅花鲜艳的唇上流连了一会儿,牵着她的手坐下,捏了捏她温暖的手“等饿了吧?”
“没有,我才起床了,刚刚好!”她抚了抚他的耳朵“外面很冷吗?耳朵都冻红了!”
“嗯,很冷,娘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