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煊转动着手上的一个青玉扳指,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下边八风不动的沈葭,想着这个妓子当真是有几分不同,就连当初的第一名妓沈葭也没有这份沉稳的度量。
难不成真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便看见华溪烟一跺脚,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二十万零一千两!”
嘁……围观之人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想着憋了半天就多加了一千两,看来真的是囊中羞涩了。
宁煊脸上也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一个外来的小子有着几分有限家底的小子还和他斗?
正在打手势的纤细手指在华溪烟接着吐出两个字之后彻底顿在了半空之中。红润的唇由于错愕而微微张开,似乎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金!”华溪烟在也该大喘气之后,补充了两个字。
二十万零一千两黄金?整个红袖招都惊呆了,饶是那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老鸨也惊呆了。想着上边那个年纪轻轻的小公子难不成是个小疯子?
这可比二十万两白银翻了百倍不止!“黄金”这两个字在人们脑海中不断盘旋,将一众围观者撞了个七荤八素。
“小伙子,你真敢说?你有那么多银子?”一楼最先回过神的一个中年人对华溪烟提出了质疑,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小爷我叫得出自然拿得出!”华溪烟昂着下颚,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势,“既然追美,不拿出点儿本事,莫不是在贻笑大方?”
雅间内,宁煊的手重重地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阴柔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愠怒。让他生气的不光是华溪烟言语中对他的讥讽,还有那副摆出来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一个无名小卒,在他当朝太子面前,何堪有那种气势?
“二十五万两,黄金!”宁煊沉着脸色,亲自开口。
大殿众人听到这声音,知道太子这是怒了,一时间看华溪烟的眼神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
华溪烟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白着脸,颤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厅之内极为清晰:“真是好大手笔!”
被这么一提醒,宁煊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不禁有些暗恼。他的封地也才十个城池,总值不过五十万两黄金,他刚刚怎么就……
“贵人一掷千金,小的甘拜下风!”华溪烟很有风度地朝着那紧闭的房门一礼,“恭喜贵人抱得美人归!”
宁煊一阵恍惚,想着华溪烟再出一个价他就甩走走人扔下这个烂摊子,怎么现在那人倒是不出价了?
沈葭立刻站起身来,冲着宁煊的雅间盈盈拜倒:“多谢贵人抬爱!”
说罢,又朝着大厅众人欠身一礼:“多谢众位对香兰的垂青,香兰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被美人这么一说,一群人的大男子主义全都高兴起来,恭贺之话霎时间不绝于耳。听在不同的人耳中,却是讽刺万分。
老鸨高兴地几乎就要背过气去,二十五万两黄金啊,她拿一成……也够她一辈子穿金戴银了啊!
“自古红颜英雄爱,一掷千金才是真豪杰!”华溪烟也没有落败于人的困窘,而是十分大度地朝着宁煊恭贺,那副模样几乎要将宁煊气的吐血。
“殿下,要不……咱们走吧。”宁煊的一个随从小声提议道。
宁煊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手下微微用力,只听“啪”的一声,上好的扳指碎成三瓣。
两害相权取其轻,丢了面子总比丢了二十五万两黄金的强……
“香兰姑娘这次有了入幕之宾,怕是那等举世难得的舞姿是再难见到了。”外边传来一个是状似惋惜的声音,“那等舞姿,怕是沈葭姑娘也得甘拜下风!实在是难得啊……”
宁煊闻言一怔,想到即将到来的皇帝寿宴,准备赖账的心再次动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