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吃草的小黑抬头看了李高阳一眼,不知怎地,突然间就不吃了,向后退了半步,好看的马眼疑虑地盯着李高阳打量。
李高阳一看它这副模样,心虚了。难不成这马记得她?
李高阳被它看得有点儿心神不宁,赶紧低着头走了。多亏马不会说话呀,李高阳心里暗自想。
没处可去,她只好去竹枝院找萧春夏。
萧春夏刚好在。她正趴在桌子上,眼神迷茫而忧伤,还带着淡淡的受伤,头发很凌乱,显然刚刚是用手揉来着,显而易见的是,她的心情比她的头发更凌乱。
萧春夏看着李高阳一丝不苟的头发、一丝不苟的衣服和一丝不苟的脸,向她身后看看,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娄梨枝没来找自己,竟然是李高阳自己来的?
李高阳看她手里抱着几个精巧的小盒子,脑袋跟鸡窝一样,撩了下眼皮说:“怎么,收集古董呢?收集古董也没有用,你就是弄一车恐怕也不可能带着它们穿回去了。”
萧春夏耷拉着脑袋说:“我也知道穿不回去了呀。”
她从桌子上抬起乱蓬蓬的脑袋说:“你找我来干嘛的?不会就是来告诉我‘我们根本穿不回去’这个坏消息的吧?我告诉你啊,不以娱乐主人为目的的串门都是耍流*氓!”
这人,就没个正经时候,眼见着心情坏的不能再坏,说出话来还是一样没正经。李高阳早就习惯了她这种没时没晌儿的不正经,径自走过去做了下来。“怎么,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这还真是稀奇。”李高阳给自己倒了杯茶。
“喂,你怎么这样啊?你一个丫鬟还敢动茶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萧春夏使劲儿往门口看了看。
李高阳诧异,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挑眉淡淡说:“你不是常常这样吗?还经常说‘大少爷又不回来,放着也是放着’。”
萧春夏一听见“大少爷”这几个字,像被点了穴一样,又没有骨头的猫一样趴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你见着大少爷了?”李高阳看她的样子轻声一笑:“大少爷是不是跟你想的玉树临风有一定差距,郁闷了?“
“你以为我因为这郁闷呢?他是圆是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媳妇儿!“萧春夏撅嘴斜眼看着李高阳说。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呀?”在李高阳看来,就是天塌下来萧春夏这个米虫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萧春夏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在李高阳耳边说:“我今天发现一件事儿,我觉得我好像早就认识大少爷了。”其实整个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人,只是人要一心虚吧,说话声音就自然变小了。
“啊?”李高阳看着探过身来跟她说话的萧春夏:“也是穿的?咱们校友?”
萧春夏看李高阳的眼神颇没有焦距,很迷茫。好像琢磨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冲她翻了个大白眼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嗨,你也太有想象力了吧?哪儿跟哪儿啊!”
***
原来,最近大少爷回来了。可是,还是没有来书房。萧春夏已经彻底放弃了见他的想法——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倒也想开了,他不来书房,她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一个不用侍笔的侍笔丫鬟了?省得她没事儿老被叫出去充劳工。果然,大少爷一回来,就没有那么多人找她干活了。
就连海姑有时候都会嫉妒得犯嘀咕,一看到她就自言自语:“以前大少爷每日没事就泡在书房啊!最近这是怎么了?也不能因为公务就荒废了学业了呀,这哪儿成啊!哪天我得说说。”很有几分倚老卖老的意思。
她又用那麦格教授一样充满庄严凝重的眼睛审视了一下虽然穿戴得很整齐的萧春夏,这个丫头不知从哪儿就透出股吊儿郎当的痞劲儿,怎么瞅怎么油腔滑调。她最后做出了结案陈词式的总结:“一定是你‘克’的!你这丫头无父无母,我看啊,就是个命硬的!我近来身*子也不怎么太舒爽呢!一定是这么回事!”
萧春夏恨不得狠狠说上一句:这位大婶,您那是陈年的关节痛好吗?当然,她也就是想想,她又不是不想混了。
这可好,大少爷不给她找活儿了,海姑开始了。她看着萧春夏闲着就不舒坦,非要给她找点儿活才算完。
娄家除了当铺,还有自己的绸缎庄、织场。今日,娄管家要去织场里催工,每日都跟着他的小跟班萧纵横被姥爷带走跟着处理外务去了。由于织工们都是女眷,楼总管一人去实属不便,刚自言自语地发愁,海姑便听见了,然后萧春夏就被支了出来。
其实,萧春夏倒也乐得往外跑,大少爷回来之后,她又被限足在了书房里听候差遣,她都快憋的长出蘑菇了!也不知道那些大家闺秀们都是怎么呆的,宅女在古代呀!
萧春夏跟着娄通东走走西看看,很开心。织场设在郊外,此时正是春季,田野里一片绿意盎然,春机勃勃。萧春夏扯了条柳枝给自己做了个小哨子,跟在娄通身后吹得欢实。
今日的事情本就不多,娄通走得也不快,回头看萧春夏的乐天模样,很有几分受到感染。不由自主地说:“春夏丫头,你真是个顶开心的人,不怪的你家弟弟没事儿就把你挂在嘴边。”
“弟弟?你说纵横?”萧春夏听他一说,停下玩乐,跑到他身边与他并行,问:“总管,打来到这儿,遥遥和凌云我还能看的多些,纵横真是见一面太费力。”
娄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