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风起云涌,宫内因为李骁鹤的出现而剑拔弩张,与此同时在心殿内的某个隐蔽的房间内,有人正拼命地撞着门,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与绝望。c
“小言小言”
殿外宫女们谨小慎微地路过,连一眼都不敢看这座宫殿,像是里面住了鬼一样,虽然主人不在了,但宫里的侍卫宫女们都已经对习惯了路过这里时保持安静。
突然那座寂静的殿内忽然传出一声东西砸破的响声,随后是什么重物摔到地上的闷声,路过的两个宫女吓了一跳。
“里里里面有声音”
“瞎说什么呢!里面都没人了!”
虽然是呵斥的玉雕却非常的没有底气,她们都清楚的听到了里面那阵声响,若非辰时未到,她们可能就要怀疑是那位的鬼魂来了。
“快走快走!”
二人急匆匆地离去后,那座平静的心殿里忽然跑出来一个人,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宫门而去,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
“小言”
景睿披散着花白头发,赤着的脚血迹斑斑,额头上不知撞在哪里,血流到了眼睛里,染红了半边脸,狰狞而惊心。
他喘着粗气,扶着城墙一步步往前漫无目的的走着,眼前的视线被血遮挡。
忽然一个踉跄他狠狠摔倒在地,下巴重重的砸在地上,嘴里漫出了一丝殷红。
“小言”
他沙哑着嗓子不停地喊着,声音小的像,满是血迹的双手努力往前抓着。
“小言”
城墙之上虹越靠在那里垂眸看着这一幕,看着脚下的人满身血迹地躺在那里,却还是锲而不舍地往前爬着。
他漠然地看着,他不认识这个人,但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这具饱经风霜的身体内部已经伤痕累累,很快就要完全失去生机了,但是
“你快死了。”他淡淡地说了句。
景睿动作顿了顿,随即默不作声地扶着墙站了起来,艰难地往某个方向走去,走出几步后又身子踉跄了下向前跌倒,半跪在那里,花白的头发沾着血迹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神色。
虹越静静地看着,眼里除了漠然还有一丝疑惑,这样的疑惑他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在六年前第一次遇到李骁鹤时,从如今,这样的疑惑一直存在着,包括昭言也是,都让他疑惑。
人最宝贵的不就是自己的生命了吗?人种种yu的根本不都是活着吗?可为什么有些人连命都不在乎的样子,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甚至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而拼命着。
看着老人半天才往前挪出一段距离,他的心里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喂!”
他朝不远处的身影喊了声,“我带你去找她吧!”
景睿身子猛的一颤,不敢相信地转身看向城墙上的青年,嘴张了张,“小言我要救小言”
嘴角微微勾起,虹越轻飘飘地跳下城墙,眨眼间落在了老人的面前。
“有个人能救她,我带你去。”
宽阔的正殿之前众人早已散去,唯有李骁鹤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影孤寂而苍茫。
她本来是来救昭言的,可对方的一番话却让她再次心冷了下来,那个女人根本不用她救。虽然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包括利用她,陷害她,但她总觉得她是故意说出那些话的,在这样的时刻,让她彻底断绝了自己的那份不忍,那份同情。
那个女人说,她早就不想活了。
怎么会有人不想活呢?什么样的遭遇会让人不想活下去了呢,李骁鹤不知道。
一道轻微的疾风划过,带起她垂到脚踝的长发,有人从天而降站在了她跟前。
李骁鹤抬头看到的便是虹越搂着景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而老人斑斑血迹的样子让她皱起了眉。
“不是我做的,是他自己弄的。”虹越一见她皱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仓促地解释了一下。
李骁鹤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我以为莫留山的人已经不在乎我的好感了。”
虹越也皱起了眉,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却是什么也没说,将景睿推到她跟前说了句,“就是她。”
景睿听到这句话后那双浑浊的双眼突然绽出了异样的光彩,他一把抓住了李骁鹤的手,跪在了她的脚下。
“求求你,救救小言,救救小言,救救小言”
老人满身狼藉,从头到尾只会重复说着这几句相同的话,手却紧紧地抓着她的不放,像救命的稻草般攥在怀里,李骁鹤甚至能感受到他粗糙的掌纹。
“我不会救她,因为是她自己说她不想活了,她不需要我救,也不需要任何人救。”
李骁鹤抽回自己的手漠然地转身离开,城外鼓声越加急促,她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最后的样子。
身后的老人突然发出一声悲痛的长鸣,像是人死前的最后一句遗言,用尽了所有的生命。
李骁鹤心猛的一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便是触目惊心的一幕。
老人躺在血泊里,吐着鲜血的嘴还微微张着,那鲜血染红了他的白发,浸透了他的半边脸,斑斑点点的血迹印在他睁大的双眼上,似乎连那浑浊的瞳孔里都染上了鲜血。
李骁鹤看着那双满是不甘的血色瞳孔连呼吸停滞了,胸口原本放着心脏的地方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再撕裂开。
似乎过了很久,虹越说了句什么,然后她眼前的血色,狰狞的瞳孔才终于远离,她才像是刚从噩梦中醒过来一样。
“你说了什么”她